馮蘊想找他讨回一局,愣是沒有機會。
她猜測裴狗自己也知道弈不過她,這才不敢來了——
“唉。”
馮蘊歎了口氣。
不赢回來,她簡直如鲠在喉。
“裴狗誤我!”
小滿拿着雞毛撣子過來,聽主子黑着臉嘟哝,笑着問:
“誰惹着女郎了嗎?”
“沒有。”馮蘊平靜下來。
“方才覃将軍送來了風幹牛肉,說他在準備大婚筵席的吃食,先給女郎拎來一些解解饞。女郎餓了嗎?要不要仆女去竈上切一碟子肉,再配二兩小酒……”
小滿說着,把自己說饞了,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些日子吃得太素,喉頭都快伸舌頭了。
有了牛肉,馮蘊立馬振作起來,暫時把被裴獗搞得煩躁的心态抛開,讓小滿切牛肉來,便拎來一壺酒。
但她食量小,吃了半碟子便不用了,賞了小滿和大滿,然後将剩下的牛肉切盤裝入食盒,拎起那壺酒去看溫行溯。
在門外,碰到左仲從溫行溯的住處出來。
她沒有驚動他,等他離開,這才進去。
“大兄——”
溫行溯坐在堂上,漆黑的眸子半阖着,儒雅的身姿在昏黃的光暈裡,面容晦暗不明,神色看上去不太甯安。
馮蘊在他身側跪坐下來,“怎麼了?左仲找大兄何事?”
溫行溯回神,勉強露出笑容。
“隻是說阿蘊大婚的事情,讓我主事。妹妹婚嫁,沒有父母在旁,我做兄長的本該盡心。”
馮蘊覺得他說得言不由衷。
心下也明白,溫行溯肯定是不願她嫁裴獗的。
于是笑了一下,将端來的食盒揭開,牛肉和小酒都拎了出來。
肉香味很是濃郁,一聞便饞。
她吸了吸鼻子,将盤子端到溫行溯面前。
“這婚事……大兄不用認真。”
溫行溯略有擔憂,“腰腰也覺得婚禮這麼辦,太草率了嗎?”
“不是不是。”馮蘊知道大兄誤會了。
本想說這隻是裴獗的權宜之計,也是她輸棋的結果,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戰事當前,不該透露太多。
“我不看重那些。”馮蘊換了說法,笑盈盈地看着溫行溯,眼角都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