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重那些。”馮蘊換了說法,笑盈盈地看着溫行溯,眼角都彎了起來。
“隻要大兄在身邊,我們都活得好好的,旁的事情沒什麼所謂……”
溫行溯笑了下,擡手想撫她的頭,又放下來握住茶盞,“你呀,婚姻大事也能兒戲?”
他叫來司琴,捧上個檀木匣子。
“從信州走得匆忙,大兄身無長物,這隻玉雙螭便給腰腰做嫁妝吧……”
“大兄。”馮蘊喉頭微微發哽。
這隻玉雙螭是大兄貼身之物,玉雕雙螭玲珑剔透,大兄很是珍愛的,要不是因為這個“假婚”,大兄肯定不舍得拿出來。
馮蘊覺得自己是個騙子。
她欺騙了大兄。
“你我兄妹,不用這樣外道……”
“要的。”溫行溯塞到她的手上,停頓一下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從前想過腰腰嫁人,會是如何模樣,那大婚之禮,定是十裡紅妝,賓客盈門……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寒陋境況,大兄連一件像樣的賀禮都沒有……實在是委屈了腰腰。”
他聲音格外幽涼。
馮蘊認真看着他,“大兄,這些不重要。”
本就是假的婚事。
她說得雲淡風輕,是真的不在意。
溫行溯卻怎麼聽就怎麼心酸。
他看着長大的姑娘,嬌花一樣的顔色,出嫁時卻這般寒酸……
又怪自己。
沒能為腰腰撐起一片天。
“大兄對不住你。”溫行溯想到這裡,眼眶便有些潮濕,“當年我投身行伍,便許下承諾,不會再讓腰腰受人欺辱,要為你撐腰,可大兄……沒有做到。”
“你做到了。”馮蘊握住溫行溯的手。
“你看這幾天籌糧,要不是有大兄在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來那麼大的膽子?”
溫行溯苦笑。
那是裴獗給的膽,不是他。
馮蘊道:“大兄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你我兄妹,從此是要相依為命的。”
上輩子溫行溯為她費盡心力,因她而慘死,馮蘊沒有忘記,也永遠不會忘記是大兄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這世重來,換她保護大兄,也沒有什麼不好……
在溫行溯那裡坐了盞茶的工夫,馮蘊才哄得他吃了牛肉,情緒平靜下來。
她沒有回住處,而是決定去找裴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