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光有異心,我走後并州若生不測,可讓溫将軍持手信,找龔道安、侯楷、郭忠友、虞孟儒、商寶田等人舉事奪城。以上皆為我心腹力将,實可信之。”
溫行溯接過手書對比,眼神微變。
不僅字迹像。
在手書裡,馮蘊不着痕迹的将幾位橙鶴軍裡的副将和參将描述為“我可以信任的兄弟”,可以說心思奇巧至極。
這些人自忖受裴獗看中,隻要聽命拿下鄧光,必受重用,誰不熱血沸騰,為将軍效死忠?
馮蘊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也有點激動,雙眼晶亮無比。
“大兄,事不宜遲。”
溫行溯知道馮蘊說的是道理。
可那樣做,危險性将大增,尤其他離開以後,誰來保護馮蘊?
“大兄不想将你置于危險之中……”
馮蘊搖搖頭,“危險便是機遇。等将軍回來,得知大兄解決了并州城的爛攤子,一定會刮目相看。”
溫行溯沉眉看她,“腰腰不用如此的。”
馮蘊做不做什麼,裴獗對她都不會改變。馮蘊要的是裴獗對溫行溯的刮目相看。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希望溫行溯跟她一條心。
“大兄有辦法離開别院,對不對?”
溫行溯沉默。
半晌,他才道:“我與腰腰共進退。”
馮蘊與他雙手交握,用力捏了捏,“好兄長,我亦如此……你自去辦大事,行營别院這裡,有我在,兄長無須擔心。”
溫行溯深深吸氣。
起身,在馮蘊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可馮蘊卻覺得遠遠不夠……
上輩子失去過大兄,她比誰都害怕。
伸出雙臂,她便将溫行溯抱了個結結實實,頭抵在他胸口,眼裡含着霧一樣輕的笑。
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
“會沒事的。大兄,我們都會沒事。”
溫行溯眼色發紅,用力摟緊她,一顆心膨脹至極緻,情緒全然瓦解。
懷裡的女郎,他願為之舍命,又何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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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
院外守軍正是困頓的時候,馮蘊在前院牆上鬧事,溫行溯帶着人悄悄從後院離開了。
等他一走,馮蘊便帶着剩下的護衛,在院子裡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