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阿蘊,你原諒我。”
馮蘊冷笑一聲,不理會她。
她活了兩輩子才想明白,這種沒有屁用的話是毫無意義的。
眼下最緊要的是如何守着這個院子,帶着這群人活下去。
她轉身走了,沒有多看蕭榕一眼。
夜風裡,衣袂微動,背影挺拔,看上去無情無義,鐵打的似的。
這個夜十分深沉,馮蘊也一宿未眠。
天亮了,葉闖和侍衛營沒有消息,溫行溯也沒有回來,而鄧光留下的看守,仍在牆外走來走去,虎視眈眈……
行營别館裡緊張寂靜。
而并州城裡更是波瀾詭谲,人心惶惶。
城門緊閉着,四面封鎖,百姓不再出門,帶着老幼蜷縮家中,在等待戰事的結束。
晌午時,馮蘊讓人去弄了些吃的,犒勞守護别院的侍衛和士兵。
這些人不全是溫行溯和裴獗留下的侍衛,有一些是昨日濮陽九帶來的,以及現場倒戈來保護她的人……
馮蘊相信他們都忠誠于裴獗,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她,而不是順從鄧光,也就将他們當成自己人。
昨日備好的婚宴酒菜,都沒有吃完,恰好可以在竈上熱一下,便讓人端出來。
“吃喜酒了。”
有人開起了玩笑。
大家夥都說,沒有想到被囚禁還可以吃得這樣好,出福分了。
說着說着,笑着笑着,小滿突然便哭了起來。
馮蘊看她一眼,沒有責罵。
這一夜,沒有一個人是輕松的。
年輕的小姑娘,手握着刀四處警戒,心裡想必快被巨石壓垮了,哭出來也好。
氣氛略略沉重,馮蘊笑着安慰大家,然後走到濮陽九的身邊。
“口味可還合适?”
濮陽九倒是一如既往的灑脫,臉上不見什麼緊張,笑盈盈地道:
“昨晚沒來得及吃妄之的喜酒,今日吃上了,但沒有妄之。昨兒沒有鬧成妄之的洞房,要是洞房也沒有妄之……咳,不知什麼時候能鬧上洞房了……”
馮蘊:……
不着調的濮陽九,這時還能玩笑。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濮陽九看着這無趣的小娘子,想到了裴獗,望着天穹搖了搖頭,“你說這鄧光……好端端一個人,怎麼說叛就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