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之,你就逮着我來薅是吧?”
-
今夜的雨大得有些詭異,絲毫沒有消停的意思,瓢潑似的淌下屋檐,好似比方才更大了些。
一行人回到莊子,淳于焰便吩咐仆從燒熱水、上吃食,把裴獗的侍從都客氣周倒地迎到偏廳裡安置。
他隻是不肯搭理裴獗本人。
裴獗也不理他,冷着臉抱馮蘊入屋。
“你住哪裡?”
馮蘊濕透的衣裳在他的指尖,逐漸升溫,腰間酥麻,表情媚意十足。
“側院。阿嚏……”
她此刻身子難受得不行,一會冷一會熱,呼吸都變得有些渾濁。
“将軍去吃東西,不用管我。讓仆女帶我回去換身衣服,睡一覺就沒事了。”
裴獗低眉凝視,抱着她走過那一條長長的風雨連廊,見她抖得厲害,忽地開口。
“既已脫險,為何早不回去?你明知他們會四處尋你。”
馮蘊淡淡别開頭,不與他灼熱的雙眼對視,“信州混入缇騎司的人,我怕他們故技重施,我惜命……”
“隻是如此?”裴獗雙眸沉沉地盯着她,眼裡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暗光,是懷疑,也是審視。
馮蘊微微抿嘴。
流風苑縱火,再借葉闖之口向左仲示警,利用事故将裴獗從平陽召回信州……這件事情是她做的,本就是存的私心。
她沒有想到裴獗會回來得那麼快,導緻破綻百出,偷雞不成蝕把米。
本想陷害别人,反倒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狠辣。
另一個變故,就是淳于焰這混蛋把蕭呈召了過來,還讓裴獗碰個正着。
“将軍在懷疑什麼,大可說出來。”
她不緊不慢地攬着裴獗的脖子,好像沒什麼可在意的,眉眼驕矜帶笑。
“橫豎我就隻能是由你們擺布的棋,生殺予奪全看人臉色,即使自救也是錯的。”
她火熱的視線擡高,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平靜冷漠,蒼白低沉,不知為什麼,很有些來氣。
“将軍要是不高興,大可以不回來。你也看到了,你不在,我也活得好好的……”
裴獗問:“如果莪晚點回來,你會如何?”
馮蘊微微一笑,“如果将軍晚點回來,我會布局得更好,不讓你瞧出破綻。”
隐瞞不了,她便不隐瞞了。
重活一世想要逆天改命當然不會順風順水,反正都是搏命,就讓裴獗認為她是一個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女子也沒有什麼關系。
因為裴獗一直在防備她,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她又何必僞善?
“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