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8頁)

  沒有裴獗接駕,如何彰顯臨朝太後的威風?

  又如何告訴世人,她在裴獗心裡的地位?

  而裴獗……

  這次隻怕不好再推辭。

  平陽太遠多有不便,因急事折返,都可以說情有可原。

  那安渡這麼近,身為人臣的他,還能找什麼借口?

  馮蘊決定幫他找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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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蘊最初入營時,還想求個周全,不願開罪李桑若,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事到如今,避是避不了的,就算她願意跪下來舔腳,李桑若也不會放過她。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馮蘊送走溫行溯,将葛廣叫到近前,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地吩咐,葛廣頻頻點頭,然後拱手,領命離去。

  她這才回屋,沐浴更衣,再熏香小坐片刻,突然又起身打開那口檀木箱子,找出被她塞在角落裡折疊整齊的布條。

  當初帶去并州,一直沒有用上。

  如今……

  略略猶豫,她拿起來,收入袖中。

  “小滿,問葉侍衛,将軍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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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獗在大營的住所裡。

  他把赫連骞喚來,安排好軍務,剛回屋換衣裳,準備出發去安渡郡,馮蘊就找上門來了。

  “将軍要出門嗎?”

  回信州這些天,他的住處,馮蘊一次都沒有來過。

  今日不僅俏生生地來了,語氣還很是小意溫存。

  她款款走近,香靥嬌癡,如清晨新綻的花朵,衣裙迤逦春色,笑容卻柔軟蕭索。

  “可是要去安渡郡接駕?”

  裴獗微微皺眉。

  馮蘊一來,屋子裡的氣息都變了,他雙腿僵硬得有些走不動路,冷峻的面容下是克制的情緒和湧動的熱血。

  “是。”低低的,他就一個字。

  馮蘊笑了,“怪不得将軍沒有去鳴泉鎮,見我阿父。比兩國和議章程還重要的,隻有太後殿下了。”

  以前提到馮敬廷,馮蘊都是直呼其名,不見半點恭敬,裴獗這才會在鳴泉鎮晾着他,給馮蘊出氣。

  她的反應,很是令裴獗意外。

  馮蘊沒聽到他出聲,手撫上他僵硬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