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房事便是會讓胎兒自然流掉的……
她撫着尚無動靜的肚皮,看着宮女放下紗簾,魚貫出去,慢慢扭過身,後背對着門的方向,一點點捋着披散的青絲,目光陰沉……
不能怪她狠心。
這個孽子,本就不該來。
堂堂臨朝太後,在先帝死後懷孕,傳出去實在不堪。
父親容不下這個外孫,皇帝長大了也不可能容得下一個同母的弟妹。
她得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掉它……
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
李桑若拿繡枕靠着,好整以暇地對鏡通發。
“臣韋铮觐見。”
男人在門外,落地有聲。
李桑若眼睛一紅,突然便有了淚光。
韋铮不是她盼着的那個男人。
她想要的是裴獗。
可裴獗不會入她的房,更不會上她的身。
她渴望的,得不到,又不得不去接受一個又一個她不想要的男人。
她委屈極了,從熙豐帝到宋壽安,再到韋铮,從委屈求全到主動求歡,看似變了,其實從來沒有變過。他們全不是她要的,
“阿獗。”李桑若低低喃喃,恍若夢境。
“太後殿下?”
韋铮沒有聽到回應,又在外面輕喚了一聲。
“門開着。”李桑若吸氣,壓着情緒淡淡地道:“進來吧。”
韋铮推開半掩的房門,看着那抹纖細的背影,雲髻松落,姿态慵懶,愣了一下。
屋子裡沒有别人,香氣熏人。
氣味放大了旖旎。
韋铮見多識廣,怎會感受不到暧昧?
要是以前,他定會欣喜若狂地撲上去,得心上人的恩寵,豈不是比吃了蜜還甜?
今日的韋铮卻有點猶豫。
他也不知在猶豫什麼,雙腳就像釘在門口,怎麼也邁不過那道門檻。
李桑若回頭,“怎麼不進來?”
韋铮道:“微臣正在調查安渡郡的事情,剛有些眉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不提那事還好,一提李桑若更氣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