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叢光憤怒得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大着嗓門叫喊。
“敢傷我齊國夫人,必将爾等碎屍萬段。”
馮蘊:“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沒有?我打的。”
言罷輕笑,“要碎屍萬段,找我。”
謝叢光是個暴脾氣,讓馮蘊激得大怒,猛地拔出腰刀。
馮敬廷吓得哆嗦一下,風快上前摁住他的手。
“謝将軍,謝将軍……少安毋躁,這本是我們馮家的家事。誤會,大家誤會了……”
陳夫人看着他不争氣的樣子,咬牙切齒。
“什麼誤會,你看看阿瑩的臉,讓她打成什麼樣子了?”
馮敬廷尴尬地對上謝叢光猶疑的冷眼,壓着嗓子小聲道:
“謝将軍,那是我的大女兒,十二娘……”
謝叢光手指一顫,這才反應過來。
當時在并州城,他隻遠遠看過一眼,而馮蘊在台城同他沒有正面交集,又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早就忘了馮敬廷的長女什麼模樣。
但話已經放出來了,他下不得台。
“府君的家事,謝某本不該管,可是……”
他冷冷掃一眼面前的北雍軍,聲音冷然。
“明日和議,今日卻在議館對齊使大動幹戈,分明就沒有把齊國放在眼裡,這口氣,府君忍得下,謝某忍不了!”
馮蘊問他:“貴國使臣家眷在我店面當街搶劫,貴國的誠意又在何處?”
陳夫人勃然變色,啐聲。
“那本是我馮家産業,何來搶劫一說?謝将軍,此女忤逆,不敬爹娘,慣愛無禮攪三分。去台城打聽打聽,何人不知馮十二娘頑劣……”
馮蘊冷漠回答,“是啊,馮十二娘頑劣的名聲,全賴繼母所賜呢。”
說罷她旋即一個轉身,直指馮敬廷。
“延平三年六月,北雍軍連破五城,劍指安渡,兵臨城下,郡太守馮敬廷獻女乞降,棄城中百姓三萬五千二百四十八人,率親眷逃往信州。臨行前,郡太守将府庫洗劫一空,糧倉燒毀,使得安渡餓殍無數,宛若人間地獄……此事安渡無人不知,人人都可以作證!”
“還有你。”馮蘊指着陳夫人,“明知我和蕭三有婚約在身,卻縱容你的女兒馮瑩勾引姐夫,暗地裡互通款曲,設計将我送去晉營,轉頭将女兒許蕭三為妻……你背地裡幹了多少污穢不堪的事,便不提了。就說今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縱容惡仆上門,搶奪繼女夫家所贈财産,簡直厚顔無恥,卑鄙、龌龊……”
她又回頭,盯着謝叢光,笑容散漫。
“馮十二素聞謝将軍大義,眼裡最是容不得沙子。敢問謝将軍一句,如此寡廉卑鄙的無恥之徒,配得上我的孝敬嗎?這種有家有室與人私通生子還滿口仁義道德的官吏,配得上齊國百姓的賦稅供養嗎?一個奸生女,配做齊國皇後,母儀天下嗎?”
謝叢光讓她一連三問,啞口無言。
馮蘊再前一步,指着長門食肆,目光巡視一眼四周鴉雀無聲的百姓。
“馮十二再問謝将軍。這個食肆,這些鋪面,該是我的,還是馮家的?”
馮家的那點破事,謝叢光早有耳聞。
他從沒有深想,方才也不知這女郎就是馮十二娘,沖上來為馮敬廷出頭的原因,是為了維護齊軍的臉面,而不是為馮家充當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