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若眼睛都綠了,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片刻,才又緩緩松開,端起酒杯示意裴獗一下。
“将軍晚到,自罰一杯吧?”
裴獗垂目看着杯中的酒液,應聲擡袖,一飲而盡。
李桑若看着他喉結鼓動,眼睛微微半阖。
“夫人沒有同來?”
裴獗拱手,“殿下有心。内人身子不大好,不便出行。”
身子不大好?李桑若打量着他,輕笑一聲,“哀家聽說今日将軍夫人在龍鳴鎮大發雌威,這會子倒是身子不便了?”
她語氣不輕不重,但落入衆人耳朵,卻如重鼓。
衆臣的視線都轉了過來。
裴獗平靜地道:“内人正是在鳴泉鎮受了氣,這才不适。”
李桑若盯着這張隐含冷冽的俊臉,眼睛火辣辣的,嘴上牽着笑,心裡卻像有一把刀子,在一刀刀地剜她的肉。
這聲内人,他說得如此親密,如此自然……
真的就把那敵國來的賤女,當成他的夫人了嗎?
李桑若第一次覺得,太後的尊位,竟然不如将軍夫人。
就像面前的菜肴美酒,看着鮮美,入嘴卻吃得沒滋沒味。
“喚來吧。”李桑若揚起唇角,眉梢眼角都是笑,“哀家好奇這位将軍夫人很久了,難得有機會一見,都迫不及待了呢。”
說罷不給裴獗拒絕的機會,叫來方福才。
“去把大将軍夫人接到翠嶼,就說哀家邀請她赴宴。”
方福才低頭:“喏。”
裴獗沉默,目光裡有絲絲的寒意。
李桑若轉眸看他,“哀家這樣安排,大将軍覺着可好?”
裴獗:“謝殿下垂愛。”
李桑若笑着,差點把銀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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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走後,馮蘊在榻上躺了許久才恢複了一點力氣,撐着身子起來,喚仆女備水沐浴。
身子散了架似的,泡在木桶裡,白皙的肌膚上,滿是裴獗留下的痕迹,小滿鬧了個大紅臉,又把裴獗埋怨了一通。
大滿把臉别到一邊,垂眸不看。
方才的動靜比上次還要厲害,不用看也知道大将軍使了多大的力氣,便是來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也能讓他弄折了,何況細皮嫩肉的女郎?
“女郎下次管管将軍,莫再讓他得逞。”
小滿讓馮蘊慣得膽子大了,編排起裴獗來也毫不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