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切切,不提這“心意”是指什麼。
裴獗擡眼:“拖耗糧草,軍心浮動,不利我朝。”
李桑若笑了一下,“這麼說,将軍主和?”
裴獗:“國雖大,好戰必亡。”
李桑若淺淺一笑。
“怪不得将軍能得将士歸心。”
在她和衆多大臣眼裡,裴獗勇猛血性,愛的便是屠戮征伐,這種人天生就好戰,以戰養兵。一旦議和,将軍何來将軍的價值?
李桑若瞥他一眼,尾聲輕慢,“将軍為國,一身清朗啊。”
裴獗仿佛沒有聽到這聲誇贊,手指捏住杯盞,仰頭飲下不再言語。
這時,一個仆女匆匆跑入花廳,大驚失色。
“不好了,不好了,将軍夫人在園子裡不見了。”
李桑若沉聲,“沒有規矩。好好說清楚,将軍夫人怎會不見?”
仆女道:“将軍夫人似是有些醉了,一身酒氣地去園子裡更衣,仆女看着她進去的,可就在方才,夫人的貼身仆女紅着眼睛出來,到處找人,說夫人不見了……”
說罷又有些猶豫的樣子,眼皮亂顫。
“不過仆女,仆女看到韋司主也往那邊去了,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将軍夫人……”
她什麼都沒有說,卻又指向準确。
一旦讓人發現馮蘊和韋铮在一起,就算她有一千張嘴巴都說不清楚。
李桑若在裴獗身上掠過一眼,生怕别人沒有聽見,拔高了聲音。
“胡說八道!韋司主怎會和馮夫人在一起?”
仆女緊張地縮着脖子,“或,或許是仆女眼花看錯了,也不定……”
花廳裡的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是不是看錯了不打緊,謠言的傳播也從不需要真相。
李桑若扭頭吩咐方福才:“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加派人手去找将軍夫人,這園子可不小,要是失足摔倒,有個三長兩短,可怎生是好?”
方福才彎腰行禮,“小人明白!”
仆女帶着方福才下去了,外面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李桑若看着裴獗一言不發地離席而去,秀眉微揚。
“三秋桂酒果然醉人,哀家也有些酒氣,出去走走,順便幫着找一找馮夫人。”
她這一走,跟着便有人借口更衣或是出去透氣,離開花廳。
這園子就這麼大,好端端的夫人怎麼會說丢就丢?
那仆女暗示韋司主,又是為了哪般?
衆人想到裴大将軍的臉色,個個都十分興奮,争先恐後地借故出去,一探究竟。
這時季有些冷,園子裡寒風瑟瑟,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