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事把他牽扯出來,方家人都要跟着遭殃了……
他和太後都太小看馮十二娘了。
以為她靠的是臉,不知原有心計。
她就像是一根筍。
剝去一層還有一層,不剝到底,誰也不知肚子裡裝的是什麼貨。
可惜,他醒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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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仆女被押到花廳,跪下便開始哭,照方福才教的話,說無辜,一問三不知。
“仆女見馮夫人面善和氣,這才熱絡了幾分,将夫人帶到更衣房,渾不知香裡有毒……”
“仆女也是,倒茶時不小心灑在韋司主身上,哪會知曉酒裡有毒……”
“殿下明鑒,仆女絕無害将軍夫人的心啊……”
兩個仆女不住磕頭。
滿堂無聲。
李桑若不動聲色地掃向裴獗。
“繡音和梅音在我跟前侍候有些日子了,品行端正,哀家量她們也幹不出這等髒事來……”
裴獗一言不發,獨坐不動,孤傲而冷漠。
方福才遲疑一下,上前揖拜。
“殿下,小人有個想法。”
李桑若哦聲,平了平浮躁的氣息,“說來聽聽。”
方福才道:“小人端給馮夫人的是殿下珍藏的好酒,更衣室裡點的是殿下喜愛的甘露香,原是存的好心。隻怕……是有人要給殿下下藥,陰差陽錯,讓馮夫人和韋司主代為受過了……”
李桑若眼皮微跳。
還是得方福才。
她壓着情緒,看向衆臣臉上的驚疑,故作不解地問:
“你是說,有人想害哀家?”
方福才垂下眼,“正是如此。”
“豈有此理。”李桑若沉下臉,“在哀家跟前,何人會如此大膽?”
周遭寂靜。
方福才遲疑一下才道:“會不會是……宋壽安?”
要不是這個時候非得找那麼一個人出來,方福才是絕非不會提及宋壽安名字的。
但此刻,再沒有比宋壽安更好用的替罪羊了。
方福才看着太後變臉,歎道:“諸公有所不知,宋壽安貪墨濫殺,徇私渎職,借大内缇騎司之名,在信州橫行霸道,甚至試圖輕薄馮夫人。太後殿下一怒之下,褫了他烏紗,正在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