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5頁)

  “對,又不對。”

  溫行溯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目光柔軟。

  馮蘊道:“我最想扳倒的是李桑若沒錯,但我眼下沒有扳倒她的能力,隻能砍一砍她的爪牙。隻要裴獗還是晉廷的臣子,她就還是臨朝稱制的太後殿下,隻要裴獗不想她倒下,我就扳不倒她。”

  今晚的事情很明朗。

  李桑若祭出方福才,裴獗放過她。

  雙方各退一步,息事甯人。

  這就證明裴獗不想把事情做絕。

  其實,裴獗比誰都清楚,那個想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男人苟且從而丢人現眼的幕後主使,不是方福才,而是李桑若。

  他知道她也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她不問他不說,二人都心知肚明卻不捅破。

  馮蘊忽地便一笑,眼睛莫名的酸。

  “大兄渴嗎?喝點。”

  溫行溯喉頭微動,“不喝,你也不要喝了。”

  馮蘊替溫行溯倒滿,将酒杯塞在他的手心裡。

  “喝。酒解千愁。”

  柔軟的小手将觸感放大。

  有一股熱氣好似在脊背爬行,帶着一絲癢,讓他變得敏感,對着馮蘊的眼睛,心跟着她的呼吸而跳動。

  兩個人太近了,近得他開始痛恨自己,在那樣純粹的目光裡,竟會生出那些低級的渴望。

  “腰腰,這不合規矩。”

  “你我兄妹如今流落異鄉,我們便是彼此唯一的親人。要是大兄都避着我,凡事跟我講規矩,我該有多孤獨,多難過?”

  語調柔軟,呼吸是酒香。

  溫行溯:“腰腰……”

  他喉頭有些哽咽。

  馮蘊目光灼灼,臉上有笑,更多的是化不開的惆怅。

  人在脆弱的時候,情緒洶湧,眼裡的情感也展露無遺。

  今夜她明明赢得那麼漂亮,整個人卻脆弱得不堪一擊,許是藥物,許是酒,她的腦袋疼痛得好像快要被撕裂。

  “大兄,容我放肆一回可好?這些酒傷不了我的身子,不喝卻會傷我的心。”

  溫行溯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被燙化,瞳孔急劇收縮,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馮蘊看他這般,更是難受。

  他本是南齊的甯遠将軍。

  意氣風發,一代儒将,上輩子跟裴獗一南一北,各稱戰神,誰人不說溫将軍才華橫溢,戰功彪炳,足寫春秋。

  可如今窩在信州城,不尴不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