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佐是李宗訓的人,他此刻很是興奮。
這絕對是他有生之年幹過最瘋狂最亢奮的事情。
也是李丞相設計的一出,最緊張刺激而又高明絕倫的謀殺之局。
先放火再殺人,隻要将裴獗困殺在府裡,從此“造反被誅”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别看現在還有一些王公大臣站在裴獗那邊為他說話,人一死,茶就涼,明兒一早,朝堂上,隻會有一種聲音——
“恭迎新君上殿。”
裴家縱有冤屈又如何?
閻王殿裡找閻王爺申辯去吧。
“殺!”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沖入大将軍府,很快他們就發現,院子裡沒有人,房屋着火也沒有人從廂房宅院裡跑出來。
盧佐驚覺異狀。
“不好。撤!”
他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鮮血飛濺而出,好大一股直沖他的眼睛。
大将軍府裡埋伏好的弓箭手,早已拉滿弓弦,就等着他們沖進來,無聲無息地無差别射擊。
隻見火光沖天的院落裡,這些以為勝券在握的血肉之軀,來不及躲避,紛紛中箭倒地。
盧佐大驚失色,按住頭盔便跑。
“快!沖上去,誅殺大将軍府亂黨……”
一邊喊着殺亂黨,一邊揮舞着腰刀退出人群。
他想要在亂箭中逃生。
可惜……
有一支羽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越過那些禁軍士兵,往他身上直射而來……
撲!盧佐眼眶猛地突出,慘叫聲沒有出口,悶哼着跪倒在地,鮮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裴獗……反了。”
他臨死前呓語般的聲音,無人聽清。
雪夜裡,一道接一道的慘叫聲,響徹将軍府,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仿佛頃刻間便穿透層層風雪傳到整個中京城,伴着濃重的血腥味,直入内城……
“雍懷王造反了!”
“不好了,裴獗帶兵殺到禁苑來了!”
撲!
喊聲未落,一抹刀光掠過咽喉,噴湧而出的鮮血,濺了一身。
那人應聲倒地,瞪着雙眼落了氣。
更遠處一點的禁軍,正帶着人馬殺将過來,看到血光中騎馬而來的裴獗,愣了愣,尖叫一聲便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