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馮貞喜歡這個大兄,搶着跑過去揪住他的衣角,就像找到了依靠似的,貼在他身上。
“大兄,是阿父送我們來讀書的。”
馮貞生得軟萌萌的,溫行溯的臉色稍稍好看一點,拍拍她的頭,對馮蘊道:
“你不該收下來,給自己添麻煩。”
馮蘊笑道:“有錢不賺,我沒那麼傻。走吧,進去擦把臉洗個手開飯了,飯菜早就好了,隻等你。”
一群人說着話往裡走,馮梁悶着頭跟上。
馮蘊扭頭,“阿樓。”
阿樓身子抖了一下,“是,娘子。”
馮蘊是當真說一不二,即使溫行溯在這裡,也不給他半分面子,讓人将他拉下去。
馮梁快要氣瘋了。想他在馮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人人捧着慣着,在這裡連連受挫,哪裡受得了?
“馮十二娘,你走着瞧。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我讓你好看的時候……”
不能小看十歲小孩的戰鬥力,那嘶吼聲驚天動地,被部曲拎着,兩隻腳都落不了地了,還在唾罵和怒吼。
“我要回家!阿父,阿母,我要回家!馮十二娘,你送我回家,我命令你,即刻,馬上!”
馮蘊不為所動,微笑着,“從明日起,不許人侍候他起居。”
馮貞吓得小臉一變,拉了拉溫行溯的衣角:“大兄。”
溫行溯沉着臉,長長歎息一聲。
“他是該受些管教了。”
馮蘊朝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轉頭問小滿:
“世子呢,沒派人去請?”
淳于焰坐在花廳中,看着這個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娘子,嘴裡像吃了黃連似的,嘶嘶冷笑。
“馮十二請客,本世子豈能遲到?早已恭候多時。”
他起身,朝溫行溯行禮。
“行溯兄,久違。”
“見過世子。”溫行溯連忙還禮。
兩人寒暄入座,馮蘊想到溫行溯上次喝醉酒的經曆,瞄了瞄桌案邊的酒壺,示意仆女撤下去兩個,恰好讓淳于焰看見。
“小氣!”
馮蘊擡擡眉梢,沒什麼表情。
溫行溯卻是會心一笑。
“明日要早起去安渡大營,不敢飲酒,世子自用便是。”
他是北雍軍副将,幾乎接管了當初赫連骞在軍中的全部事務,平常十分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