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馮十二挽留,在貴府用了夜食。馮十二準備的那道菜……叫什麼鹽煎雞翅的,肉質鮮美,非普通珍馐美馔可比。可惜,妄之兄回來得晚了,飯菜都涼了。”
馮蘊撩一下眉。
這話說得,好像是她特意為他準備的似的。
馮蘊沒有反駁,餘光掃向裴獗。
然而,裴獗的表情是沒有表情。
“嗯。”他若有似無應一聲,将馬缰繩交到錢三牛手上,低頭牽住馮蘊的手,徑直往裡走,經過淳于焰身側,也隻是面無表情地示意一下,便擦肩而過。
不徐不疾,步履沉穩,渾身上下看不出半點醋意,更沒有在意他半分……
這便是丈夫和奸夫的區别吧?
淳于焰瞪了馮蘊一眼,大步走了。
小滿從竈房出來,拎着食盒愣了愣。
“世子,你要的雞翅好了……這,這……是不要了嗎?”
小滿後面一句是自言自語。
聲音未落,那個拂袖離去的雲川世子又停下腳步。
“桑焦。”
桑焦應一聲,讷讷地笑着走到小滿的面前,彎腰接過食盒,道一聲謝,朝自家主子追了過去。
回到雲莊,看淳于焰沒什麼表情,桑焦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小聲詢問:“世子不愛吃雞翅膀,這……要不就賞了我等吧?”
淳于焰嘶一聲,半阖着眼回頭。
“我為何發現,你和殷幼近來膽子變大了?”
桑焦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世子寬宏,小人才敢如此說笑。”
“哼!”淳于焰冷冷地瞥着他,“說得很好,再說掌嘴吧。”
然後一把奪過桑焦手上的食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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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
夜燈如晝。
天早已黑透了,馮蘊和裴獗還在書房裡,挑燈夜戰。
木案上,擺着馮蘊就人工河渠的開鑿章程,足有二十幾頁紙那麼多,寫得密密麻麻……
“我查閱典籍,眼下能想到的就這些。大王可拿去給都水台參考,看能不能給他們一些啟發。”
馮蘊說得謙遜。
裴獗看她一眼,眸底幽深。
“他們尚不如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