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第3頁)

  “他們尚不如你周全。”

  說罷,他讓紀佑把圖紙呈上,攤開在馮蘊面前。

  “這是都水台所繪。”

  馮蘊沒有想到他會把公務帶回來,專程讓自己過目。這樣的看重,是前世今生都少有的。

  她眉梢揚了揚,深深看裴獗一眼,展開圖紙,仔細來看。

  都水台專司水利,都水使者更是個中佼佼之人,這張圖紙比馮蘊寫畫的那些,尺寸更為精密,測量數據也更為準确。

  馮蘊嗔道:“明明他們就比我好。”

  裴獗搖搖頭,“蘊娘的好,在于章程簡單、實用,周期更短,花費更少。”

  馮蘊笑了一下。

  她所計算出來的,隻是花費本身,但都水台的章程裡,要考慮的因素更多,涉及官場,她不便多說,隻是含笑相對。

  有裴獗不明白的細節,她才仔細解答。

  二人從書房出來,已是三更。

  仆女在前引路,打着燈籠。

  馮蘊慢慢走着,腦子還在思考方案,一隻大手忽地伸過來,握住她的手,以扶攜的姿态,将她半攬入懷……

  身後的仆從見狀,全都垂下頭去。

  馮蘊看裴獗一眼,唇角微彎。

  黏黏糊糊的,這人準沒想好事。

  回到屋子,馮蘊讓仆女侍候洗漱,裴獗提着辟雍劍出門練功,等他大汗淋漓地回來,馮蘊已躺在榻上,撫摸着洗得香噴噴的鳌崽,看着書,幾乎要睡着了。

  已至深秋,天氣漸涼。

  寂靜的房裡,簾帷在清風裡微拂,紅燭燈盞映着女郎白皙的臉。

  燈下看美人,愈發嬌美。

  她渾然不知誘惑,淺淺垂眸,慵懶而卧,榻側躺着威風凜凜的猞猁,正在耐心地舔舐腳趾……

  裴獗雙眼微沉,朝木榻走來。

  鳌崽突地停下動作,默默擡頭,然後起身讓到木榻對面的窩裡,很是乖覺。

  馮蘊瞥他一眼,忽然有些感慨。

  連鳌崽都怕狠人。

  裴獗果然不是人。

  她輕聲道:“都這樣晚了,少練一日也不妨事吧。”

  在她的記憶中,,除了受傷那些日子,她把裴獗的辟雍劍藏起來了,他沒有練功以外,幾乎是風雨無阻,早晚都練的。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不難。

  難的是堅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