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怎麼會沒事?
大長公主握住他的手腕,低頭看去。
左手食指和中指,從關節處齊齊斷去,可見白骨,看得她腦子發暈,當即落下淚來。
“都是阿母不好,阿母不該責罰你,不該讓你去花溪村……”
濮陽縱腦袋低垂着,将頭靠在大長公主的肩膀上,唇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怪阿母……花溪……除了吃的不好……其他……都很好……”
“縱兒?”大長公主感覺到肩膀上的腦袋越來越重,緊張地喚他。
濮陽縱想回應母親,奈何但眼前發黑,慢慢地軟跌下去,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縱兒!縱兒!”大長公主高聲呐喊,“快,醫官呢,醫官呢。”
一個拎着藥箱的男子,飛一般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
在營救之初,便有人從石觀找來了大夫,可馮蘊看着他緊張為濮陽縱止血的樣子,卻皺了一下眉頭。
“殿下。”
她慢慢走到大長公主的身邊,聲音淡淡地道:
“将斷指包好,速去找姚大夫,或許還有機會接上?”
大長公主混沌的腦子像是撕開了一抹亮光,經馮蘊的提醒,突然變得清明。
對啊!
還有姚大夫。
雖然她對短指可以接上存疑,可那個姚大夫醫術高明,尤善外傷,這時去找他來治,再好不過……
“快!快馬去花溪村請姚大夫……不不不,我們即刻将郡王送到花溪村……”
“殿下。”馮蘊看她亂了分寸,全然拿不定主意了,又建議道:“兩頭來去都耽誤工夫。不如快馬去請姚大夫到石觀縣?”
石觀縣?
大長公主眼睛一亮。
雙方到石觀縣會合,确實節約時間。
她點點頭,急切地道:“按王妃說的辦,還不快去!”
随從應聲。
馮蘊又告訴他:“記得對姚大夫說清原委,帶足所需藥品。”
“小人明白。”随從急急翻上馬背,吆喝一聲,眨眼間已疾馳而去。
大長公主這才轉頭,臉上浮現出蒼白的笑容。
“多謝王妃提醒。”
馮蘊一笑,“殿下客氣。我就出個嘴,不值當什麼。”
她越是謙遜有禮,大長公主越是覺得耳朵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