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謙遜有禮,大長公主越是覺得耳朵發燒。
“方才我氣急攻心,失了分寸……”
她指的是方才跟裴獗發生的不愉快。
馮蘊微微一笑,知道她介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裴獗的想法,笑容可掬地搖搖頭。
“小事,大王不會往心裡去的,殿下先送郡王去吧。”
大長公主朝她行了一禮,招呼侍從扶着虛弱的濮陽縱上了馬車。
通惠橋的人群,在陸續散開。
馮蘊淡淡地瞥一眼四周,回到裴獗的身邊。
“你是故意激怒大長公主的?”
裴獗嗯聲,面色冷漠。
“斷根當真可接?”
馮蘊微微一笑,“我也隻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究竟行不行,得問姚大夫了。”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拉了拉她的胳膊,走到一側。
通惠橋上,十幾個被反剪雙手的元铿侍從被押解過來,荥陽惠王也在這時捂着胸口爬起來,恰好來得及看到元铿的屍體,被兩個北雍軍士兵擡着,放到了他的面前。
“兒啊……”元滔整個人撲倒在元铿的身上,恸哭不止。
王府來的随從,也跟着抹眼淚,如喪考妣。
裴獗面無表情地走近。
“惠王節哀。”
荥陽惠王擡起頭來,兩隻眼睛紅腫不堪,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十歲。
“你殺了我的兒子,是你,你殺了我的兒子……”他嘴唇止不住的顫抖,喃喃着,雙手撐地,慢慢悠悠地站起來,然後用力撲向裴獗。
“我跟你拼了……”
裴獗一動不動。
元滔的胳膊,已然落在了左仲的手上。
他沒有對這位荥陽惠王有半分禮數,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便扯到身後。
元滔再次軟倒在地。
“你殺了我吧……兒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裴獗,你有種就殺了我……”
他淚流滿臉,一臉頹意,好似當真心存死志。
裴獗沉默片刻,突然彎腰,雙手重重地捏住他的肩膀。
元滔當即變了臉色。
裴獗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