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的一聲痛呼,兩條手臂無力的垂下,嘴唇不住的顫抖,磕磕巴巴地道:
“痛痛痛,痛啊……雍懷王……饒……饒了我……”
裴獗冷冷盯住他。
直到元滔額頭浮出一層冷汗,這才慢慢松開手,冷冷道:
“這點痛都受不住,還想死?”
元滔垂着眼皮,面如土色,“給我個痛快吧。求你。”
裴獗接過紀佑遞來的巾子,抿着嘴唇擦了擦手,慢聲道:
“押回安渡。”
侍從應聲:“喏。”
北雍軍軍紀嚴密,現場鴉雀無聲。
馮蘊轉身,剛準備上馬車,就見敖七慢慢打馬過來,
一身甲胄的敖小将軍英氣十足,眉目間似乎添了些不同往日的嚴肅。
“末将見過大王,王妃。”
他一躍下馬,朝裴獗和馮蘊一一行禮,周全而謹慎,一言一行,尋不到絲毫差錯。
這樣的他也是曾經的敖政、裴獗,乃至馮蘊希望的樣子。
有距離,有界限,恪守本分。
可當真看到敖七變成這樣,馮蘊的心裡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松坦然。
裴獗道:“今日你處置得宜,回頭為你請功。”
“多謝大王。”敖七擡手行禮,駐足片刻,又道:“天色已晚,二位是要返回花溪村嗎?”
從這裡到花溪尚有不遠的距離,來時已是疲憊,再星夜趕路,裴獗怕馮蘊吃不消。
“今夜去石觀落腳吧?”
他側目望着馮蘊,言辭間有詢問之意。
馮蘊颔首輕笑,“憑大王安排。”
裴獗嗯聲,又聽敖七道:“那末将即刻護送二位前往石觀。”
說着,他便翻身上馬。
馮蘊看裴獗一眼。
裴獗道:“你帶人回營,我這邊有左仲紀佑他們,不妨事。”
敖七側目看向馮蘊,遲疑一下。
“我還是送阿舅一程吧。”
一聲阿舅破了僵局,也讓裴獗無從拒絕。
這邊是赤甲軍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