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赤甲軍的駐地。
于公,主帥過來,敖七迎來送往是禮數,于私,外甥送舅舅舅母一程,更是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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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帶了二十餘輕騎,從通惠橋出發,慢慢趕往石觀。
在他們到達以前,敖七便差人去了驿站,将房屋收拾了出來。
驿丞早早備好飯菜,出門相迎。
在路上,敖七很是沉默。
整個人看着也較往日從容,好似一夜間就換了個人似的……
吃飯的時候,他突然舉起杯。
“以茶代酒,敬舅舅舅母。”
馮蘊呼吸頓時一滞。
她微笑着舉杯回禮,沒有多說什麼。
裴獗沒有去拿杯子,靜靜回視,沉靜的目光裡,似有一抹鋒利的寒芒隐隐閃動。
“有事說事。”
敖七從小敬畏阿舅,裴獗在他面前有天然的威懾力,換往日裴獗這般拉下臉,他早就緊張起來。
興許是真的長大了,他此刻,平靜如許,唇角甚至帶了一絲笑意。
“阿舅,我的婚期定好了,臘月頭,初八日。阿母說,在西京辦也麻煩,不如就将婚宴定在安渡,還讓我問問阿舅的意思。”
馮蘊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那一個刹那間,她從敖七的笑容裡,讀到了心灰意冷,自暴自棄。
第411章
癡戀之人
驿館垂簾輕擺,發出簌簌的聲響。
燭台上的燈火噼啪一聲,爆出一絲耀眼的火花。
時間靜靜流淌,有好一陣,沒有人說話。
裴獗隔着木案看了敖七許久,輕撫酒盞,眉梢輕動。
“你阿母未曾來信說與我。”
敖七道:“事情尚未定下,不便告知阿舅。”
裴獗眉頭微微蹙起,雙眼半眯。
“想好了?”
簡單三個字,卻似蘊含了無數的情緒。
敖七心頭一痛,說不出的難受,那種排山倒海般襲來的難堪和傷感,讓他有好片刻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