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越是如此懂事,裴媛便會越心疼她,越對她内疚……
馮蘊突然側目,問裴獗。
“這個崔四娘子,你怎麼看?”
裴獗不知在想什麼,淡淡擡眼。
“沒看。”
馮蘊半眯眼掃他一下,“那你快看一看。這般光景是要如何?你大外甥方才娶妻,難道就要納妾了不成?”
裴獗道:“那是他的家事。”
對男子來說,娶一房小妾當然不是事兒。
馮蘊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輕忽忽一笑,“你也不想你大外甥家宅不甯吧?”
裴獗看過來。
他似乎不明白,這個崔稚和家宅不甯有什麼關系。
一個無關緊要的仆從。
出于同情,給她一個栖身之所罷了。
馮蘊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想笑。
男人似乎永遠也辨不清女子的情緒。壞女人也往往比好女人吃得開,更容易讓男人傾心,從而輕易拿捏他們,為所欲為。而一味付出的好女人,往往隻能得到一個悲慘下場,還被那些被壞女人傷害的男人,啐一口“沒一個好東西”……
她眼睛盯着裴獗,腦子裡想着蕭呈和馮瑩,低低嗤笑一聲。
“反正我是不信,這般境況下,她的内心,沒有埋怨和嫉恨……”
裴獗:“嫉恨又如何?”
嫉恨就會搞事情啊。
馮蘊看他不以然,“當我沒說吧。”
像裴獗這種男人,目光自然看的是遠方,而不是家宅,他大抵很難放低視線去看一個小女子,會在一座大宅子底下掀出多大的風浪……
恰好阿左和阿右跑進來,馮蘊轉身招招手,喚他們過來,便陪孩子說話,不再理會他。
裴獗:……
他摸不着頭腦。
說崔稚,與他何幹?
怎麼就挨了她眼刀子……
“舅母,我大兄來給你和阿舅請安了。就在後頭……”
“快看,來了來了。”
兩個小孩子跑得快,這才入了廳堂,敖七很快便跟過來了。
腳步沉重,馮蘊擡眼望去。
一身喜服,将敖七襯得更為沉穩,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