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喜服,将敖七襯得更為沉穩,嚴肅。
褪去少年氣,他已是個高大俊朗的年輕将軍了。
時下的世族婚禮,較之以前簡單,婚禮的儀制也因為人口的遷移,變得多式多樣,屏棄了許多傳統,甚至有人将婚服做成純白無瑕的顔色,以追求自然、返璞歸真,漸漸盛行……
但敖家仍遵循舊禮,喜服為玄纁之色。
黑配紅,很襯敖七。
很俊。
敖七走到馮蘊和裴獗的跟前,拱手行禮。
“阿舅,舅母。”
裴獗嗯聲,看着他。
“良緣締結,從此就是大人。勿妄言,勿妄思,勿妄行。”
他的聲音很平靜,不見厲色。
敖七垂眸,“多謝阿舅指點,外甥自當銘記。”
馮蘊微笑端坐,沒發一言。
敖七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從她臉上掃過,英俊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左胸下竟是痙攣般微微一抽。
痛。
還是會痛。
敖七眼皮微動,沒敢再看她,拱起手揖拜告退。
“阿舅和舅母稍事歇息,外甥去聽父母訓話。”
裴獗擡擡手:“去吧。”
敖七是今兒天亮才趕回家的,也就隻換了一身衣服,就跟着敖政去家祠裡祭拜祖宗,很多事情還來不及交代。
大婚之日,新郎官自然是最忙的。
他匆匆而去,走得很快。馮蘊端着茶輕抿一口,擡頭便隻看得到一個背影了。
她蓦地發現,敖七清減了不少。
瘦了。
又長個子了。
從此真的是個大人了。
馮蘊露出一個笑臉。
也不知為何,想到敖七,她腦子裡每次出現的,都是那個笑得露出八顆大白牙,手上用草繩拎魚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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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太陽從木窗裡飄過,漸漸消失。
黃昏将至,敖府裡歡聲笑語,馮蘊再不能像之前那般靜坐小憩了,她這個當舅母的人,得出面幫裴媛招待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