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第5頁)

  前一天晚上,蕭呈宿在她宮中。

  她半夜裡失聲尖叫,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驚醒,蕭呈挂了帳鈎,掌燈來看她,目光深深,如霜似刃。

  “夢到什麼了?”

  那個時候,蕭呈對她極不信任。

  其實她夢到了石觀碼頭,那一場足以讓她噩夢綿延的戰事,還夢到了裴獗,騎在馬上渾身浴血地回頭……

  她不敢說出口。

  于是便撒了個謊,将唐少恭從将軍府将她俘走,把她裝在壇子裡恐吓的經曆,告訴了蕭呈。

  蕭呈當時安慰她幾句,并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午後,她正在小睡,蕭呈下朝便來宮裡,告訴她這個消息。

  原話如何,馮蘊已經有些忘了。

  隻記得那天的蕭呈,目光雪亮,面有冷色,對她卻格外溫柔。

  而她,當時發自肺腑地認為,老天有眼,惡有惡報。

  如果唐少恭沒有家人,那蕭呈就是在撒謊。

  當時貴為帝王的他,按說犯不着撒一個這樣的謊才對……

  馮蘊百思不得其解。

  “别想了。”裴獗輕輕托住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與自己平視,另一隻手,慢慢按緊她的腰,語意懶懶。

  “再想,也是想他。”

  一層淡淡的酸澀,從他漆黑的眼睛裡散開。

  “不想。”馮蘊仰着臉,唇角牽出一絲笑容,“除了裴郎,沒人值得我想。”

  裴獗淡淡含笑,“乖巧。”

  馮蘊臉頰微微一熱,仰頭閉眼。

  甯靜的殿内,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冷風,拂動了她的發絲。

  萬物俱寂,唯朱唇嫣紅。

  裴獗手臂收緊,徐徐低頭。

  溫軟的唇片觸上便是一顫,尚未品嘗,門外便有人通傳。

  “大王,唐先生求見。”

  這是等不到裴獗召見,自己找上門來了。

  裴獗:“請。”

  馮蘊看了看裴獗,指向帳幔,又一次躲了進去。

  裴獗原本無心讓她離開,見狀無奈地摁了摁太陽穴,然後正襟危坐。

  唐少恭走路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