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到敖政的身邊,紛紛探聽裴獗的心意。
可敖政知道什麼?
他也莫名其妙……
在裴獗廢掉元閱世子尊位的時候,他心髒狂跳,血液逆流,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膨脹起來了,以為下一句便是石破天驚,大晉不再姓元了……
誰知……
裴獗不聲不響,便擡舉了莊賢王元寅。
他歎口氣,搖搖頭往外走。
另一側,幾個舊黨朝臣也跟在阮溥的身後,不知所措,霧裡看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雍懷王此舉,着實讓人猜不透。”
“難不成是我等曲解其意,誤會了?”
阮溥重重一哼,“多慮了。去子留父,無非是莊賢王性子軟,好拿捏……也一并去了我等輔政之權。”
“這……”
衆人讷讷,想想,又不禁點頭。
就沖裴獗在政和殿給莊賢王那幾句評價,就知并非出于本心。
誰不知收複邺城那一仗,莊賢王是被逼無奈才上的戰場?而且,他名為讨逆大元帥,身負督軍之責,卻無虎符印鑒,無調兵之權,純粹就是個擺設。
不僅如此,莊賢王膽小怕事,成日躲在大營裡,和裴獗所說的“有膽有識”相去甚遠……
這簡直兒戲一般。
總歸,無論是元閱還是元寅,在裴獗眼裡,其實都沒有差别,裴獗要的隻是絕對的權威……
皇帝的人選,誰來定。
是他,而不是阮溥,或者大長公主。
“這有什麼不好呢?”大長公主得到消息時,正在庭院裡喂她新得的鹦鹉。
鹦鹉的尖喙叼一粒小米,吃得很香。
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沒有變過。
“誰說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弟弟往後便是大晉的皇帝了。”
阮溥眉心緊鎖,“殿下可有想過,新帝即位後,又該受制于何人?”
大長公主手上握着鳥食,轉臉看過去,輕聲笑問:“若今日裴獗不擁立莊賢王,你等又該如何?”
阮溥一時語塞。
依大殿上那個氣氛,莫說裴獗指誰就是誰,就算裴獗轉身坐上龍椅,隻怕……除了他,旁人也不敢多吭一聲。
“知足吧。”大長公主轉過頭去,将鳥食丢在籠架上,慢條斯理地道:“總歸為你我留了時間,留了機會。何不從長計議?”
阮溥深吸一口氣,垂頭拱手。
“殿下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