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被他輕推進後座,接着他跟着坐進來。
秦秘書是機靈的,她立即坐到前頭的副駕駛,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不敢耽誤,一踩油門。
車内幽暗,霍西跟張崇光并肩坐着,他們許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了。張崇光低聲問她:“包裡沒有帶止血酶?”
霍西答非所問:“你的女朋友呢?沒在一起?”
張崇光目光深深:“這個時候了還問這個?”
說着他熟練地從她包裡,找出止血酶,前頭的秦秘書立即拿了礦泉水過來,還給擰開了,張崇光接過來望住霍西:“快吃了。”
霍西沒有動。
張崇光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于是直接喂給她吃,他的手掌心寬厚溫熱觸到她嘴唇時兩人同時一震……
光線幽暗,彼此目光複雜。
張崇光喉結滾了下,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低聲近乎是哄着的:“多大了,還這樣不聽話呢!以後……”
他說不下去了。
他沒有忘記他們離婚了,他沒有忘記他給不了她正常生活,他沒有忘了她現在可能屬于别人了。
霍西眼底一片水光。
她輕輕地湊了過去,嘴唇貼着他的掌心。小藥丸被她舌尖舔走,卻在張崇光的掌心留下一片濡濕。
張崇光微微蜷了手指,遞了水給她:“喝點兒水。”
等她喝了水,他又拿出醫藥箱給她包紮。
包紮的過程,不免肌膚有着接觸,他握着她細細的手腕,隻覺得比從前要纖細,張崇光低喃:“他怎麼照顧你的?”
“哪個他?”霍西問他。
張崇光蓦地擡眼,彼此四目相對,半晌他開口:“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我看你們處得不錯的樣子。”
霍西沒有否認,隻在包了傷口以後抽出自己的手。
她靠向椅背,靜靜地呆着沒有出聲。
張崇光亦是。
車内幽暗,不時有對面車燈打進來,照在他們的面上……忽明忽暗。
誰也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車子到了醫院停下,張崇光側身:“下車!讓醫生給你包紮一下。”
司機跟秦秘書都下車了。
車内隻有霍西跟張崇光兩個人,霍西坐着未動,正當張崇光想再叫她時,她卻蓦地開口,她說:“張崇光,疼嗎?”
獨自躺在醫院,接受手術時,疼嗎?
當我離開,因不能動彈被迫留在病房裡時,疼嗎?
坐在輪椅上見到我時,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