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頁)

  “那是因為劉伯溫隐居卧龍谷後再也沒有回去青田之故。”山人正色道,心中暗自發笑。

  “罷了,點穴開挖。”劉今墨厲聲吼道,音如荒郊牛鳴。

  天色已黑,月色如水,山人仰望星空,心中歎道,今天總算了結了600年青田之約,這個劉今墨是劉基後人,滑竿中被遺棄的可憐老者不知是何人,不孝子見利而忘義,怎可将真的太極暈讓與他,如此冷血之人掌權之後豈不荼毒百姓?不過,那人竟能驅使劉今墨這等江湖異士,肯定也不是等閑之輩,單瞧那幾個勁裝大漢,身上便已看得出來有着軍人的作派,那劉今墨口中所言“無産階級革命家”雲雲,搞不好那老者還是個人物呢。

  劉今墨縱身一躍,腳尖點地,隻聽得“嗖嗖嗖”衣襟風聲,已然站立在土包之上了,此人功力在我之上,山人想。

  “就在這裡開穴。”劉今墨手指着山包頂向前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說道。

  “是。”那兩名漢子二話不說,即刻下鏟。

  “慢,那《屍衣經》是假的!”不遠處的一株老樟樹上有人喝道,聲音清越如磬。

  衆人急視之,月光下,隻聽得“哧哧哧”,一人迅速的從樟樹幹上溜下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緩步走了過來。

  “吳先生!”蔣老二驚呼道。

  “嘿嘿,正是吳某,山人别來無恙?”吳道明滿面笑容的說道。

  劉今墨的目光掃過吳道明,最後停留在吳楚山人的臉上,疑惑之色溢于言表。

  “劉先生,此非我谷中之人,據其自稱為嶺南吳道明,昨日曾擅闖卧龍谷。”吳楚山人對劉今墨解釋道。

  “莫非是香港九龍彌敦道号稱‘香江第一’的風水師吳道明?”劉今墨驚訝道。

  “正是吳某人。”吳道明微微一笑。

  這吳道明隐匿谷中,自己竟絲毫未有覺察,此事有些蹊跷,不知道寒生怎樣了。想到這兒,山人問道:“寒生如今在哪兒?”

  吳道明略一拱手,道:“我們走散了,估計還在地底下轉悠呢,”他轉過頭來對着劉今墨接着說道,“你們的談話吳某人都已聽到了,可笑堂堂劉伯溫的後代竟然手持一本假經書來蒙人。”

  “你說什麼!”劉今墨愠怒道,身上殺氣已起,兩個勁裝大漢放下了戰鍬,伸手入懷,他們竟然身上藏有武器。

  這吳道明其實也不知道劉今墨手裡的《屍衣經》之真僞,由于形勢緊迫,自己出口相詐,看他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詐對了。

  自從昨夜淩晨,他與朱彪在地下誤撞沖出靈古洞口,他才對這條黃山餘脈有了完整的印象,原來陰龍的龍口就是靈古洞。

  大自然的造化啊,黃山餘脈一陽一陰兩條龍,以前自己從來沒有進入過龍脈的山體内裡,沒想到“萬物類相”,這龍腔内竟有石肋和龍血等奇異景象,真的是大開眼界。

  想那600年前的劉伯溫,天機算盡,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妙的一招風水迷局,可歎那些年輕的青田子弟背井離鄉甘願隐身卧龍谷中,從此與家中親人陰陽相隔,永無相見。劉伯溫啊,你自己可能也絕無算計到這一守就是600年吧?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已經灰飛煙滅了,不用報複,努爾哈赤的鐵騎就已踏破山海關了。

  這吳楚山人絕不簡單,潇灑風雅,機敏過人,談笑之間自己竟然着了道,若不是那個怪招疊出的小神醫寒生,自己恐怕真的要昏迷三日,醒來後卧龍谷早已曲終人散了。

  這守了600年的太極陰暈究竟在哪兒呢?什麼人手持信物要來履約呢?十餘年後中原易主,誰将身穿龍袍?

  太多的迷,吳道明心中癢癢的,禁不住地抓耳撓腮起來。

  “吳老,我們先回家下點面條吧,順便……”朱彪打斷了吳道明的遐想。

  “順便什麼?”吳道明表情嚴肅的看着朱彪。

  朱彪被盯得心中有些發毛,膽怯的說道:“順便換條褲子,洗洗屁股。”

  此刻吳道明才想起己還有一褲兜子屎。

  吳道明跟着穿過那片毛竹林,回到了南山村。

  朱彪燒火煮面,先盛了一碗端出去放在沈菜花的新墓穴前,口中叨咕個不停。

  吳道明清洗幹淨下體,就這麼一直坐到了雞鳴三遍。天亮了,他推醒了朱彪:“記住,昨日之事不許當任何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