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8頁)

  寒生埋葬了蔣老二,深深地鞠了三個躬,劉今墨也默默地上前鞠了躬,兩人相對無語返回了草屋。

  山人還在熟睡着,不時的發出鼾聲。

  外面雨下得越來越大,雨點擊打在樹葉上簌簌作響,秋風蕭瑟,天氣已經涼了。

  “凄涼客舍岸維舟,明月清風古渡頭。飛雁不來雲欲暮,碧英一樹……什麼秋來着……?”吳楚山人剛一醒轉便吟起了詩來。

  寒生聞言大喜,他想起來,這首詩是他自懸崖摔下蘇醒後最早聽到的聲音,所以記得很牢,“十分秋”,他說。

  “咦?對,是‘十分秋’,你是誰?怎地如此面熟?”山人坐在床上望着寒生疑惑道。

  “山人叔叔,我是寒生,他是劉今墨,你還記得嗎?”寒生提醒道。

  “老夫,老夫是劉,好像姓劉……”山人迷糊道。

  “好啦,您該吃藥啦。”寒生挺高興,山人畢竟迷糊了,說明親人的青絲确實有效。他回到了竈間,不多時捧來一碗荷香的青絲灰水。

  “我為什麼要吃藥,我病了麼?”山人懷疑的問道。

  “是的,你病了,快把這碗藥喝下去。”寒生将碗遞到山人口邊。

  山人這次痛快的“咕嘟”兩口喝完了,不一會兒,兩眼皮耷拉下來,重又睡過去了。

  “寒生神醫,吳楚山人是怎麼了?”劉今墨不解的問道。

  “山人神經有些錯亂,再吃上一回藥就沒事了。”寒生遮掩道。

  “寒生啊,你的醫術這麼好,有沒有考慮到外面去發展?”劉今墨問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說心裡話,我還隻到過婺源縣城,當然想到外面走走啦,隻怕父親一個人在家裡沒人照顧。”

  “外面最好不要去,江湖險惡啊,你又涉世不深,到時候身不由己,十分的危險。”劉今墨誠懇的說道。

  寒生笑笑,說道:“還沒想好呢。今晚我們就一起在這床上擠擠吧,明天山人叔叔病好了我們一起去南山村。”

  “不用,我去柴房睡就可以了。”劉今墨堅持去竈間,也隻得由他去了。

  是夜,風雨如故,卧龍谷中秋意尤甚,寒生找出一床棉被給劉今墨送去,劉今墨更是心中感激。

  寒生躺在山人身邊,久久不能入睡,心想明日下山,山人與荷香見面會是個什麼樣子呢?還有蘭兒,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呢。

  這一切,都是寒生促成的,想到這兒,寒生心裡就甜滋滋的。

  油燈吹滅了,屋裡一片黑暗,寒生帶着對第二天美好的憧憬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來到了草屋前,“起來!起來!”幾聲厲喝驚醒了寒生,強烈的手電燈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有人劃着了火柴點燃了油燈,屋子裡亮了起來。

  寒生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沖進來的這一群人都端着半自動步槍,為首的那人手持一把老式的舊駁殼槍。

  “劉今墨有沒有來過這兒?快說!”說話的人長着一張馬臉,語氣很兇。

  “你說的是不是一直陪同首長得那個人?那可是京城裡來的大官呢,你們找他幹什麼?”寒生迷迷糊糊的說道。

  “廢話!上面有令,見到劉今墨格殺勿論,此人是罪大惡極的現行反革命分子。”馬臉人邊說邊舞動着手中的駁殼槍。

  寒生清醒了,心中暗道,不管劉今墨是不是什麼反革命分子,他現在是我的病人,作為一個醫生,我就不能出賣他,即使是父親在,他也會這麼做的。

  “他沒有到這兒來過。”寒生冷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