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6頁)

  “不急,孩子,這位劉先生是請你治病的?”朱醫生謹慎的打斷寒生的話,問道。

  寒生點點頭,對劉今墨說道:“今天晚上子時開始醫治,另外首長提出了兩條,若能滿足,便不再追究你的事兒了。”

  “哪兩條?”劉今墨平靜的問道。

  寒生說:“第一條,要你此生永不踏進京城一步。”

  劉今墨點點頭道:“這容易,不去就是了。”

  “這第二條麼,”寒生望了望父親,說道,“就是要我們全家人到京城裡工作和居住,老爹。”

  劉今墨聞言急道:“不可,江湖險惡,這京城裡又是藏龍卧虎、魚目混雜之地,一旦踏足進去,就會身不由己,危機四伏啊。想你寒生生性淳樸,毫無戒心,哪裡懂得官場裡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千萬不要陷進去。”

  朱醫生贊許的目光瞥了下劉今墨。

  寒生眼睛望着父親。

  朱醫生頓了頓,說道:“寒生啊,劉先生講的也不無道理,自古以來,京城裡都是達官貴人較力的地方,如果不心狠手辣的話,是很難在那裡頭生存的。孩子,你絕非是貪圖富貴之人,一日三餐有個溫飽就可以了,何苦涉足那種地方呢。”

  “老爹,我隻是想,若是不同意的話,政府還會繼續追殺劉今墨,恐怕他病還未治愈,就已經死了,他是逃不出政府的天羅地網的。我如果同意,實際上就是救了他一命,老爹常說,醫者醫人,目的在于救人,不是麼?”寒生誠懇地說着。

  劉今墨在一邊聽這一席話,心中早已是感激涕零,熱淚盈眶,自己以前隻是官場之中的一件工具,始終生活在一種沒有任何人情溫暖,沒有任何正義道德的麻木狀态下,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如今,他被深深地打動了……

  寒生,一個孩子,竟然有如此的胸懷,他不會絲毫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卻甘願為救一個曾經敵對的人,一個曾經差點一掌殺死他的人而身犯險地,淚水終于止不住,從劉今墨的臉上流淌下來。

  此刻,劉今墨的心中對寒生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情感,一種強烈的母愛……

  朱醫生想了想,說道:“此事可以不妨從長計議,沒有這麼急吧。”

  寒生回答道:“也就這一兩天就要回複。”

  朱醫生道:“劉先生,你是否可以對我講一講你的來曆,以及為什麼會遭政府的追殺?這樣我們就好想法子了,當然,不方便的話,你也可以不說。”

  劉今墨看了看寒生,此刻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于是他便從自幼和癞頭僧躲在雁蕩山學藝開始,十年後下山返回青田老家,父母和哥哥慘遭逼殺,自己浪迹閩粵沿海一帶,後來遇到首長的兒子,追随至今。青田600年之約如何起源,自己如何奉命活葬老爺子入太極暈,以求速發及卧龍谷中遇到寒生,治愈了首長,首長下令追殺雲雲。

  “哦,原來劉先生乃是劉伯溫之後,失敬。如此說來,你的病是練獨門武功所緻,這可能因你師父是宮中太監,武功偏陰柔一路有關,若是一直練下去,人的整個性情都會改變,說話的聲音、動作甚至思維都在朝女性化的方面發展。寒生,此種怪症有的治麼?”朱醫生說道。

  “可以治。”寒生答道。

  “你準備用什麼藥來醫治?”朱醫生好奇道。

  “佛袈裟,至于藥引子麼,有點那個……”寒生吞吞吐吐有點說不出口。

  朱醫生笑了笑,心想不說也罷,這渾小子上次用過月經帶,這次說不定又搞出些什麼埋汰的新花樣呢。

  “是‘人中黃’。”劉今墨大聲說道。

  朱醫生皺了皺眉,說道:“‘人中黃’需冬制春用,咱們家沒有現成的呀。”

  寒生憋不住笑出聲來:“要新鮮的。”

  劉今墨也陪着樂了。

  “孩子,劉先生乃劉基的後人,那劉伯溫是我們朱家列祖向來敬重之人,如今他的後人有難,我們要幫他。方才我聽了明白了,所謂政府追殺其實不過是私人恩怨而已,跟反革命分子更搭不上界,你若有辦法,抓緊先治好他的病,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朱醫生正色道。

  “孩兒知道啦。”寒生應允道。

  “多謝你們一家人相救。”劉今墨衷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