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頁)

  “快來坐下聊聊。”白一膏搬來小闆凳,讓寒生坐了下來。

  “生意還好嗎?”寒生笑問道。

  “怪了,本來以前一天也賣不了三五貼,最近可好賣了,而且都是大訂單呢,一要就是幾百貼,不過要按照買家的藥方配,我今天就是來送貨的,完事了正準備回去,恰巧遇上了小兄弟。”白一膏說道。

  “這倒是新奇,我可以看看藥方麼?”寒生好奇心上來,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方子這麼搶手。

  白一膏知道這位小兄弟别看年紀輕輕,卻是高人,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方子來,恭敬的遞到了寒生的手裡。

  寒生看着紙上的字,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這不是治病的藥方。”寒生說道。

  “不是治病的方子,那是什麼?”白一膏詫異的問。

  寒生指着方子上的字迹說道:“這是辟邪之用的,你看這幾位藥,朱砂、掃帚灰、拖鞋底的塵土,還有黑狗尾巴毛,藥引子卻是童子尿,而且指定的是三歲以内的,這些都是辟邪必備之物。”

  白一膏疑惑的說道:“那麼是辟什麼邪呢?”

  寒生思索道:“可能是人死了以後屍變之類的吧,是什麼人要的呢?”

  白一膏吞吞吐吐說道:“是景德鎮地區的一家火葬場。”

  “哦,原來如此,看來那邊有事情發生。”寒生沉吟道。

  “小兄弟,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訂貨的那個人穿的有點像一個道士,不過看他的面色很難看,眉心處發烏,眼神也是溜來溜去的,不會是鬼附體了吧?難道說,朗朗乾坤真的有此等怪事麼?”白一膏心有餘悸般的說。

  “那人走了麼?”寒生問道。

  “拿了貨塞進了一隻大旅行袋就急急忙忙的去汽車站了,怎麼?”白一膏問道。

  寒生說:“那方子不管用的,那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白一膏回答道。

  寒生說道:“我反正要去汽車站乘車回南山鎮,先告辭了,如果能碰上那個人,就幫他一把。”寒生問清了那人的相貌,然後告别白一膏,奔汽車站而去。

  婺源縣汽車站,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寒生一眼就發現了那人,他斜靠在站前的一棵大槐樹下,身旁擺着一隻大号的黃色帆布旅行袋,前衣襟扯開着,露着雞皮樣的胸口,正撕開了一貼狗皮膏藥往自己的心口處粘貼着。

  寒生走了過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人約有五十來歲,黑瘦露骨,身穿老式的灰色對襟上衣,黑褲布鞋。面上果如白一膏所說的那樣,枯槁的臉上眉心處有一團黑暈,似乎重病在身,口唇青紫,不停的大口吸氣,牙齒是黃黑色。

  “你不舒服是麼?”寒生望着他開口問道。

  那人擡起眼皮,看見面前站着的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農村模樣的小青年,也沒放在眼裡,隻是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搭理了。

  寒生笑笑,說道:“你那膏藥不管用的,能散一般的中邪,卻起不到真正的驅鬼辟邪作用。”

  那人聞言大吃一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生,口中道:“你,你說什麼?”

  寒生蹲下身來,對他友善的一笑,說道:“朱砂乃鎮驚之物,掃帚灰、鞋底塵、黑狗毛隻不過是民間常用驅邪之物,三歲童子尿雖純,但陽氣孱弱,如此辟邪之法,在鄉村間驅驅黃皮子大仙或許可行,可要對付屍變就毫無作用了。”

  那人吃驚的嘴都合不攏了。

  “你是茅山下來的吧?”那人瞪大了眼睛說道。

  茅山?寒生想起來戲文裡有說到茅山道士,那個學穿牆法術的差點把腦袋都撞破了,想到這兒,寒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