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心地善良的明月知道師父“佛光普照”的威力,江湖上是無人可以躲得過去的,心想與那老太婆并無怨仇,因此驚呼了一聲。
老陰婆沒想到這白發老尼竟有如此怪異的暗器,急切之下,隻得将頭一晃,手中霎時多了那條牡丹花頭巾,但見月光下紅花閃動,竟将師太那堅韌如鋼的銀色發絲悉數收了去,隻是忘記了,那條頭巾上有一個窟窿,那是朱彪的狗牌橹子幹的。
漏網的兩三根銀色發絲刺入了老陰婆的臉頰之内,如肉三分。
老陰婆疼得怪叫一聲,勃然大怒,手中的煙袋鍋一揮,指揿開關,一股黑煙疾射,直奔無名師太面門而來。
師太也料不到老陰婆的反擊如此之快,而且是以毒煙襲擊,一時間躲閃不及,一聲悶哼,倒卧在地。
老陰婆用力拔去臉頰上的銀絲,雖然并未射中穴道,但也整個臉都麻木了,面神經癱瘓,嘴都張不開了。
老陰婆縱深上前,一把抓住呆若木雞的明月,飛身躍下山頭,倆人騎上了小毛驢,月光下疾奔而去,轉瞬間已然不見了蹤影。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寒生在屋子裡久等師太和明月不歸,心中不免焦急起來。此刻,吳道明起身道:“寒生,我們出去找找吧。”
兩人走出了客棧,四周轉了轉,竟然不見師太和明月的蹤影,兩人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月光下,天門客棧隻有西屋的窗戶裡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三間草房橫在月色下,如同一副黑漆漆的棺木,屋後高高隆起的山包呈圓丘狀,上面光秃秃的不生樹木,隻生些荒草,與不遠處的山體上那些茂密的樹林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而西屋若明若暗閃動的油燈光則像極了墓地前面的長明燈,那月光下的客棧店牌豎在門上如同靈位一般肅穆。
“五鬼關門。”吳道明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什麼?”寒生沒有聽明白吳道明話裡的意思。
“你看,此客棧的風水有問題,三間草房如同一具棺材橫卧,屋後山包等同一座大大的墳丘,門開東北艮位,是為鬼門,此屋陰氣太盛,乃至後面的山包陽氣不生,樹木不長,在風水術中,屬于大兇之地,稱作‘五鬼關門’,每十二年一個地支輪回之中,此屋之内必橫死五人,故名之。”吳道明解釋說道。
“如此說來,王掌櫃和趕屍的莫老大等于已經橫死了兩個,其餘的三個……”寒生想想竟然說不下去,趕忙催促說道,“我們趕緊接着找師太和明月。”
吳道明指着小山包說道:“站得高一點,四下裡容易看些。”說罷,也不等寒生,自己先一溜煙兒似的沖上了那墳包一樣的山頭。
月光下,無名師太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山包頂上,而明月則不見了蹤影……
吳道明大驚,撲到師太的身邊,淚水頓時湧出,口裡不停的呼喚着師妹。
寒生攀上了山頭,立時心頭一緊,右手搭上師太手腕三關,須臾說道:“不好,師太中了邪毒,脈數而實,蠶食其陰,快擡她回房。”
吳道明含淚抱起師太,一路小跑,返回了客棧。
寒生四下裡望去,哪裡還有明月的身影?唉,長歎一聲後,遂下山回到了屋裡。
劉今墨兀自吃驚,仔細貼近觀察之下,嗅到了那股“蛤蟆煙”的氣味。
“是那個廣東小腳老太婆!”劉今墨驚道。
寒生皺着眉頭道:“‘蛤蟆煙’?”
劉今墨解釋道:“東北最辣的就是這種煙,既沖又辣,人稱‘關東煙’,我今天早上一聞就曉得了,但不知這老太婆加進了什麼劇毒到裡面,竟然會這麼厲害。”
寒生沉吟了半晌,這才緩緩的說道:“這不像是毒,而是一種古老的邪術。”
房内衆人都醒了。
“這是一種北方薩滿教的巫術。”麻都說道。
“薩滿教?那是什麼?”朱彪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問道,自從自己槍擊廣東小腳老太婆以後,他感到衆人明顯的對他重視了起來。
麻都是苗疆的走陰巫師,對中原左右的巫術也都有一定的了解,他向衆人解釋了薩滿教的由來。
薩滿教是流行于東北等地的一種原始巫術,以通古斯語行咒,薩滿教具有冥雜的靈魂觀念,相信萬物皆有靈,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靈,崇拜對象有各種神靈、動植物以及無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現象。沒有教書,沒有組織和特定的創始人,沒有寺廟,也沒有規範的宗教儀禮。随着佛教、東正教和伊斯蘭教的傳入,薩滿教便慢慢衰落和變異,秘密轉入了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