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老大點頭道:“天門山老祖果然機警過人,老夫甚是佩服,若是你我連‘野拂’是誰都不知道,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祖裝作十分驚訝狀,說道:“野拂難道還會是人的名字麼?”她對自己的演技感到十分的滿意。
乾老大壓制住心中的愠怒,這變态老的表演也實在太拙劣了。
“野拂是李自成的侄子李過出家後的法号,他是闖王心腹,官至将軍,也是好酒之人。公元1644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李自成一百多萬義軍不敵滿洲十萬鐵騎,最後遇英親王阿濟格,兵敗湖北九宮山,隻帶了幾十騎突圍了,隐身石門夾山寺,法号‘奉天玉和尚’,而李過則來到了天門山寺,法号便是‘野拂’。”
老祖繼續裝聾作啞,驚訝道:“關東郎中乾先生對明末清初的曆史很有研究嘛。”
乾老大說道:“老夫滿洲正黃旗人。”
“嗯,乾先生,你來到天門山上,究竟想要做什麼?”老祖索性要問個明白。
乾老大心道,要攤牌了。于是清了清喉嚨,說道:“老夫受朋友之托,來和天門山老祖做個交易,以一百壇道光25年的同盛金燒酒換老祖的一壇野拂珍藏的明末時期的酒,還望老祖不要再推辭了。”
老祖的心中其實何嘗會不樂意呢,這便宜可是占大了,可是,他又扭頭望下樓梯口,但并沒有看見小影。
老祖臉色漲得绯紅,支支吾吾的說道:“說實在話,那壇酒是我家内人搞得來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搞到一壇了。”
乾老大心下尋思,原來是梅小影才是正主啊。
“既然老祖無甚把握,老夫也就不再勉強,這就告辭,回複我的朋友說,讓他另做打算了。”乾老大拂袖準備離去,此乃欲擒故縱之态。
果然,老祖按捺不住了,忙說道:“且慢,待我與内人商議片刻,再答複你。”說罷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
乾老大與震四相對一笑。
老祖跑到外面,看見小影正在晾曬采摘下來的樹葉子,忙上前說道:“小影啊,一百壇道光啊,你……”
梅小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幹嘛?”
老祖支吾道:“你能不能向老怪物再要一壇?就一壇。”
梅小影眼睛一翻,以嘲弄的口吻說道:“你不是不想讓我再接觸他了麼?”
“這次實在是對我太重要了,請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再加上姑嫂的情誼,我求求你了。”老祖哀求道。
梅小影仍舊是不理睬。
“撲通”一聲,老祖竟然跪下了。
“唉呀,你這是何苦呢?小心肚子裡面的孩子,都這麼大年紀了,保胎要緊啊。”梅小影連忙去拽她起身。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老祖幹脆耍起賴來了。
“唉,”梅小影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吧,我去問問那老怪物,但是沒有把握的。”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妻子。”老祖高興道。
梅小影臉一紅,放下手中的活計,說道:“好吧,我現在就去,萬一那老怪物不肯,我也沒有辦法,另外你要小心,别讓人給騙了。”
老祖望着小影遠去的背影,興奮得跳起身來,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了吊腳樓。
“我内人已經去找了,但是你們的道光酒在哪兒?”老祖問乾老大道。
乾老大平靜的說道:“你放心,坎六,你去到就近的集鎮上去打個長途電話,要他們已經準備好的那一百壇道光25年的禦酒即可起運,快去。”
“是,大哥。”坎六答應了一聲,随即走下了吊腳樓。
坎六最擅長的就是追蹤,輕功和水性都是一流的,他明白老大的意思,出門遠遠的跟在了梅小影的身後,奔月湖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