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王婆婆輕輕的拍了拍明月的肩膀,柔聲說道:“明月,此人徒具外表,無情無義,絕非善類,待師父結果了他,替你出口惡氣。”
明月搖搖頭,望向師父垂淚道:“師父,不要傷害建國,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隐。”
王婆婆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這個徒兒太癡情了,世上遍地無情郎,受傷的總是女人。
黃建國嘴裡哄着東東,這首長的小千金可是得罪不起的,看着她那醜婦樣卻故作嬌滴滴,撓首弄姿,簡直就是一個東施,但是自己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對愛情矢志不移的忠厚樣來。十年,無非也就是忍耐個十年而已,一旦入主京城,想要明月回來豈不是囊中取物般?
明月明顯的瘦了,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怎麼會突然間失蹤了呢?他感覺得出來,這件事一定與父親黃乾穗有關,但還是不要說破的好,若是父親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也是為了自己好,但以後還是要給他點苦頭吃吃,長點教訓,任何人,包括父親,都不能做任何有悖于黃建國意志的事。
“小國,你在想什麼?不是剛才那個女孩吧?”東東疑問的目光直視着黃建國說道。
“哪裡,我在想前面就要到家了,我們該如何給他老人家來個驚喜呢?”黃建國說道。
“我不就是個驚喜嗎?第一次到鄉下來見你爸爸,他肯定會喜出望外的。”東東說道。
“到了。”黃建國說道,心中卻在想,“鄉下”?你老子原來參加革命前住的那偏僻山溝子裡才叫做鄉下呢。
“是東東同志吧,歡迎歡迎,一路上辛苦啦。”黃乾穗笑容滿面的迎出客廳來。
乍一見,黃乾穗的心裡“咯噔”一下,首長的女兒如此其貌不揚,真是苦了兒子建國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她要是模樣漂亮,咱家也就高攀不上了。唉,無所謂,反正十年之後,建國黃袍加身,那時再普天之下挑選一位才貌雙全的處女做國母就行了,至于這個兒媳嘛,也就自己自生自滅了。
“黃叔叔,爸爸讓我代向你問個好,他還給您帶來了一件禮物。”東東熱情的說道,一面從皮箱裡取出一個紅布包,打開後是一套最新版本的精裝毛選四卷,鮮紅色的封皮,燙金的大字。
“太好了,謝謝首長的關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黃乾穗故作激動狀。
“爸爸,首長也送了一本給我,還專門題寫了‘努力學習毛主席著作,争做紅色革命接班人’的贈言。”黃建國說道。
“好好,你一定不要辜負首長的重托啊,争做接班人。”這回黃乾穗是真的有點激動了。
“爸爸,舅舅他們呢?”黃建國問道。
黃乾穗臉色為之一變,難過的說道:“建國啊,你舅舅昨晚上英勇的犧牲了。”
“什麼!舅舅死了?”黃建國大吃了一驚。
“今天早上,他的屍體被發現在護城河裡,祝祺是一個革命意志堅定的好幹部,階級敵人殺害了他,公安機關正在破案,縣委和縣革委已經決定追認他為革命烈士了。”黃乾穗沉重的說道。
“小兵呢?”黃建國悲傷的問道。
“他病的很重,還在縣醫院住院。”黃乾穗告訴他。
“我一會兒去看看他。”黃建國說,自幼他與小兵感情一直很好,得知其重病,心中确實真的好難過。
黃建國來到了縣人民醫院,東東本想一起跟了來,但是黃乾穗說南方天氣與京城不同,冬天陰冷潮濕,堅持要她與自己守着炭火盆邊烤火邊聊天,東東隻得作罷。
醫院門口圍了一幫子人,大喊大叫的要求醫院賠償,院方工作人員百般解釋無效,最後竟然動起手來。
黃建國聽明白了,原來是一個老人去世,火化之前發現老人的睾丸不見了,家屬認為是醫院偷偷給割去了,遂聚衆鬧将了起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會些武功,幾下拳腳就把幾名年輕的男醫護人員打得爬在了地上,有女護士吓得花容失色,大聲的喊叫起來。
“住手!我是院長。”門内傳來一聲暴喝,院長荊太極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往台階上一站,威風凜凜,恍若天神一般。
“這裡是人民的醫院,大家都是貧下中農階級弟兄,有話好好說,你們若是在這裡鬧事就是妨礙給全縣的人民群衆治病,明白麼?”荊太極義正嚴辭的說道。
人群沉默了,這時有人發問道:“那老人的蛋蛋呢?”
荊太極苦口婆心的解釋說道:“老人的得是睾丸癌,那睾丸已經萎縮化掉了。”
“不對,我們看見他的陰囊上面有刀口,一定是醫院偷走了,這個院長在包庇他們,打他狗日的!”人群中已有人沖了上來。
此刻,但見荊太極身子一轉,雙手出指如風,“啪啪啪”一連串的悶響,沖在前面的那幾個會武的年輕人均被點中了穴道,不會動了,人群頓時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