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小心,幾口冰涼的河水嗆進了鼻子裡,頓感鼻腔内一陣酸麻,頭也有些眩暈,寒生索性控制住意念,進入了“老牛憋氣”狀态,任憑身體順着水流而下。
在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身體漸漸浮起,最後“嘩啦”一聲,冒出了水面。冰水麻木了他的手腳,惟有胸口那裡暖暖的,甚至有些發燙,那是什麼呢?他記起來了,是那串榴輝岩精佛珠。
寒生睜開了眼睛,望見了深藍色的天空中,鑲嵌着一輪藍色的月亮,耳邊響起了蒼涼古樸的鐘聲……
第二百八十二章
耶老帶領着吳楚山人一行進入了藍月亮谷。
夜空中懸挂着一輪大大的藍色的月亮,谷内有廣約十餘裡的高山草甸,杜鵑花燦爛如茵,芳草萋萋,一泓藍寶石般的高原湖泊,小溪水清澈如玉帶,淙淙悅耳的流入其中。草原盡頭,則見一片巍峨建築,橫亘于山麓之下,金頂習習發光,籠罩在一片淡藍色之中,古老而蒼涼的鐘聲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耶老張開雙手撲倒在行起了大禮……
藍寶石般的湖泊水邊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衆人沿着岸邊的碎石小路邊欣賞邊行。
“咦,那是什麼?”蘭兒驚訝的指着正在兩株高聳的紅松之間滑翔着的,一個渾身上下生滿了白色飄逸長毛的人形物體說道。
“吱吱……”陰蝠首領系着騎馬布,帶領着陰蝠群向那白毛怪物撲去。
“不好,蝙蝠們又想要拔毛啦。”金道長摸了摸光頭頂說道。
沒想到陰蝠首領竟然欣喜若狂的圍着白毛怪物“吱吱”盤旋,然後還落在了那怪物的胳膊上。
“湘西老叟!”老祖顫抖的驚呼了起來。
林中走出一位老婆婆,胳膊上挎着一隻竹籃子,裡面是剛剛在月下采摘的蘑菇,有松茸、雞枞與牛肝菌。
“小影……”老祖激動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寒生水淋淋的從那冰冷的湖泊中爬了上來,岸邊上漂浮着兩具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屍體,分都分不開,那是劉今墨和小翠花。
由于冰河水溫極低,兩具屍體新鮮若生,在湘西老叟鬼谷神功的作用下,七日後,劉今墨和小翠花變成了一對肉屍,終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老祖深為小翠花的殉情而感動,便不再去打擾他倆了,獨自撫養着兩個嬰兒,但終日裡依舊是袒胸露乳……
吳楚山人每日吟詩作畫,對老祖時不時的暗送秋波不予理睬。
金道長開始鑽研噶瑪噶舉派的佛經,力求與王重陽的全真教融會貫通,平日裡教萍兒識字念書,倒也悠哉遊哉。
耶老已經忘記了千年前學過的所有經文,反倒是獨創了一些黃色的關東哨嗑,與老翠花時不時的哨上一頓,其樂也融融。
大黃狗笨笨和黑妹帶領着那群調皮的狗寶寶,終日裡在山坡上和森林裡嬉戲,快樂無比。
陰蝠首領的那塊騎馬布越來越髒了,但是仍不願意去洗,??已經完全習慣了那種味道。
沈才華和皺皮女嬰偷走了耶老私下制作的金丁香雞蛋,皺皮女嬰吃了以後,皺紋漸漸消去,皮膚光滑如也。若幹年後,兩個小家夥出谷到了南方某城市讀書,這已是下一本書中的故事了。
馮生頸部受創,回到京城治療了一段時間後已經痊愈,隻是在天陰下雨時,偶爾還會隐隐作痛。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日,公安部政治部一紙通知,馮生被迫離開了公安部刑偵局,丢了工作。幾年後,他南下廣東,到新成立的特區深圳,在東門老街開了一家小飯館,店内最著名的一道菜就是生食鼠片,這是他父親發明的吃法,羅湖關入境的許多香港老饕都是他的常客。馮生曾經兩次前去中甸,但是始終都打聽不到有關寒生的任何消息。
京城裡的首長仍然身居高位,經常出現在電視和報紙的端頭上,他的老父親幾年後去世,但不是因“漸凍人症”,據說是死于憂郁。首長工作之餘,有時也會想起明月來,“真是個尤物啊……”他心裡常常這樣想。
明月去了香港,遵王婆婆遺願将其骨殖與古仙合葬在了一起,這一對生死戀人終于同歸一穴。
自嶺南返回,她便重又回到了梅裡雪山腳下的塔巴林寺。數日後,格瑪上師去世了,臨死前她透露,他的父親格達活佛是來自太平洋彼岸的一位探險家,是白教噶瑪噶舉派藍月亮谷喇嘛廟的大仁波切,名字叫洛克。
“藍月亮谷究竟在哪兒?”明月問。
格瑪上師神秘的一笑,說道:“藍月亮谷就是香格裡拉,它就在你的心中……”
“當明月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劫難過後,格薩爾王的守護神蘇醒了……”格瑪老尼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