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5頁)

  寒生将信将疑的盯着手中如核桃般樣子的祝由舍利,橢圓形并微微現出些熒光,骨質的表面有許多勾紋,就像是人的大腦一般。有一點,寒生可以确認,就是舍利原來是涼涼的并帶有淡綠色的熒光,而現在握在手中則是溫熱的,熒光也有些發紅色了,莫非老祖的魂魄果真封存在了舍利裡?

  半晌,寒生對着老祖的屍身鄭重的發誓說道:“老祖,寒生在此立誓,一定會讓你和祖墨團聚的,我們要走了,可惜無法帶上你的遺體,與劉今墨和小翠花合葬在一塊了,唉,你若是魂魄已入舍利,縱使空留一具皮囊又有何用呢?就讓我在這兒将你葬了吧。”

  寒生掰斷了一根粗樹杈,找了塊松軟的土地,慢慢的掘出一個淺淺的墓穴,然後抱起老祖的屍身放入,輕輕的替她系上前襟上的紐扣,歎息道:“老祖啊,你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常袒胸以待人,可如今還是穿戴得整齊穩重一些吧。”

  埋完了土,寒生又去找來十餘塊大石頭蓋在了上面,山裡野獸多,防止??們啃食屍體。

  “墨墨媽媽死了。“小才華站立在目前輕輕的說道。

  “是的,這裡埋葬着的是她的肉身,那隻是一具皮囊而已,而她的靈魂将和我們一起踏上尋找墨墨的旅途,”寒生拉住沈才華的小手,接着說道,“才華,你能夠辨别出來墨墨曾經過的地方麼?”

  “能。”沈才華點點頭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走,我們去找她。”寒生堅定的說道,至于什麼舊羊皮和格達預言,比起找回皺皮女嬰來,已經不重要了。

  恩梅開江穿過緬甸北部浩瀚的原始熱帶雨林,然後彙入伊洛瓦底江,蜿蜒千裡至仰光南面的拉布拉入安達曼海。

  寒生和小才華站在恩梅開江的岸邊,望着峽谷内湍急的水流傻了眼。

  小才華鼻子嗅啊嗅的,最後小手一指江面,說道:“寒生爸爸,墨墨到水裡面去了。”

  寒生心中一時間彷徨起來,蒙拉差翁。炳帶着皺皮女嬰走了水路,蹤迹恐怕就難以追尋到了,小才華的嗅覺再靈敏,無非同受過訓練的警犬一樣,水流帶走了目标的氣味,無法知道他們究竟會在哪裡上岸。

  “墨墨……”沈才華眼淚汪汪的望着江水,口中輕輕的呼喚着。

  罷了,看着小才華難過的模樣,寒生下了決心,找吧,自己已經對着老祖的屍身發過誓,縱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回她的女兒。

  寒生走入樹林中,開始動手掰折些粗大的樹杈,沒有繩子,隻有設法拉斷數根藤條用于捆綁木筏,不料那柔軟的藤條竟然十分堅韌,怎麼都扯不斷。

  正在束手無策之際,沈才華光着小屁股走過來,上去“咔嚓嚓”幾口就咬斷了那些藤條,然後皺了皺眉頭,味道苦澀之極。

  木筏紮好了,寒生又找來了根長竹子,撇去竹枝,權作撐筏篙杆,然後将木筏推入水中,“才華,我們走吧。”他說着将沈才華抱了上去,一撐竹竿,木筏順流飄下。

  高山峽谷間的溪流異常的湍急,木筏飛速的沿江漂流而下,不時的江中冒出些嶙峋怪石,一不小心便會筏毀人亡。小才華光着身子,小手緊緊地摟着寒生的大腿,緊張的瑟瑟發抖,好在寒生意念催動蠅眼,映入眼簾的速度驟降,每每刻不容緩之際繞過了那些江中障礙,終化險為夷。

  數個時辰之後,江面平緩了許多,小才華這才松了一口氣,坐在了木筏上,鼻子不停地翕動着,祈望能夠捕捉到墨墨留下的一絲氣味兒,可是他失望了,一點也嗅不到。

  兩岸是郁郁蔥蔥的原始密林,偶爾能看到猕猴在樹梢上騰挪跳躍着,夕陽西下,茂密的叢林樹冠上撒上了一抹金色,一群群歸巢的鳥兒盤旋其上,唧唧喳喳喧嚣個不停。

  天黑了,夜空殘月如勾,倒映在水面上,小才華依偎在寒生的腳下睡着了。

  才華是應該穿衣服了,整天價光着腚也不行,寒生心中想着,伸手脫下了上衣,然後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唉,無父無母的孤兒着實是可憐啊。

  金道長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要盜走格達預言?此人心機太深了,回想起在藍月亮谷裡的喇嘛廟,金道長癡呆呆的念叨着那句“何為淞?乃先天之陽精也,若失淞,則佛法不可深入也,貧道未曾失淞,故佛法可精也……”的話,看似傻乎乎的,原來都是裝的,也難怪,連瞎眼都一扮數十年呢。賈屍冥(假失明),瞧他的名字,完全是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

  前面是一條江灣,月光下,岸邊丘陵起伏,景物似有不同,木筏好像已經飄流出了熱帶雨林,寒生想。

  迷離的月色,一簇簇的鳳尾竹,江面上升起了淡淡的霧氣,顯得靜谧與空靈。

  這時,遠處隐隐約約的随風飄來了歌聲……

  寒生傾耳靜聽,曲調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老家江西的興國山歌,他聽出來了,那是《打支山歌過橫排》,歌聲渾厚,鄉音濃郁,是個男人唱的:

  “哎呀來……

  打隻山歌過橫排,

  橫排路上等妹來,

  走過了幾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