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小的時候不懂事兒,還曾經來寺中偷樹上的白果呢,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慚愧啊。”有富歉意地說道。
“現在不是已經修成正果了麼?”老僧平靜的回答。
“正果?”有富不解的問。
“公安特派員,舊時稱做捕快,那不是正果麼?”老僧淡淡一笑道。
一個揉着眼睛的小沙彌從房内走了出來,嘴裡輕聲的叨咕着:“怎麼又有人深夜到訪?”
老僧吩咐小沙彌泡壺茶來,一面請郭有富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并自我介紹道:“老衲一渡。”
郭有富望着小沙彌的背影,問道:“一渡大師,寺中還有其他人深夜到訪的麼?”
一渡颌首道:“數日前曾經有夥人深夜前來借宿,次日清早便已離寺了。”
“哦,”有富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遂接着問道,“那是些什麼人呢?”
“說是運城地區考古隊的。”一渡老僧回答道。
“他們在找什麼?”有富追問。
“聽說是……是找風後陵,不過老衲身居佛門,一向是不問世事的。”一渡說道。
有富懷疑寺中借宿的所謂“考古隊”,就是郭二喜遇見的那夥人,“大師,他們是否随身帶有‘洛陽鏟’之類的挖土工具?”他堅持問道。
“有。”一渡回答道。
郭有富遂正色道:“一渡大師,我正是為此事而來,那些人可能是一夥盜墓賊,您能詳細的說說他們的情況麼?”
一渡法師點點頭,從那天夜裡有人敲風鈴寺的山門開始說起……
那日深夜,一渡老僧正在打坐,忽聞“咚咚咚”有人在叩擊山門,遂命小沙彌去看看。不多時,小沙彌帶進來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身穿灰色中山裝,皮膚白皙,戴一副金絲邊眼鏡。
“大師,我姓張,是運城地區考古隊的,在這一帶進行考古文物普查,工作的遲了些,來不及趕回芮城賓館了,想在貴寺中借宿一晚,總共有七八個人,可以嗎?”那人态度誠懇,普通話也講的很标準。
“施主既然有難處,老僧理當接納,風鈴寺乃佛門淨地,還望施主一行遵守寺規。”一渡說道。
“大師放心,我們都是國家工作人員,不會打擾寺内清淨的,若是有齋飯的話,我們按價付錢。”那人十分感激地說道。
“寺内齋飯是不收錢的,施主若是有心,大殿内有功德箱,随意施舍便是,阿彌陀佛。”一渡合掌誦号。
小沙彌帶那夥人去香客留宿的偏殿,并叫火工和尚開了一桌齋飯,一渡留意到,他們都背着行囊,扛着金屬杆的洛陽鏟。
淩晨時分,一渡仍在大殿内打坐,那個姓張的領隊溜達着走了進來,“大師,您還沒休息呀?”他先是一愣,随即搭讪着說道。
“張施主不是也未安寝麼?”一渡淡淡的回答道。
“睡不着,出來透透氣,”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大師,您可否聽說過‘風後陵’?”
“嗯,據說被日本人毀掉了。”一渡回答道。
“我說的是真的‘風後陵’,不是毀于侵華日軍手中的那座假陵。”張領隊語氣神秘地說道。
“假陵?老僧從未聽說過‘風後陵’還有什麼真假一說。”一渡揚起了眉毛,目光望着這位不速之客。
“如此說來,有真假兩個‘風後陵’了?”郭有富疑惑的問道。
“老衲不知。”一渡回答。
“後來呢?”有富接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