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富正色道:“我郭有富是風陵渡鎮的公安特派員,負責管理此地的治安,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妮子絕不是什麼降頭師,她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我不許你在風陵渡胡來,明白嗎?”
費道長鄙夷地說道:“就憑你?一條胳膊的廢物?”
有富聞言頓時無名火起,大聲說道:“廢物?老子的這條胳膊是為了國家而丢的,我警告你,不管你他媽的是誰,來頭有多大,我郭有富可不懼你!”
“找死啊你。”費道長聞言頓時老羞成怒,伸手自頸後抽出點穴橛,就準備硬闖大殿。
有富也不甘示弱,伸出左手自腰間拔出那支五一式手槍,在大腿上用力一蹭,“咔嚓”一聲上了膛,對着費道長說道:“退後!”
費道長更不答話,點穴橛脫手而出,閃電般的擊中了有富獨臂肘關節内側的少海穴,即是民間常說的“麻筋”,立時有富的左臂如同被電擊了般的酥麻,緊接着手槍拿捏不住,“啪嚓”一聲掉落了地上。
費道長如影随形的欺身近前,食指戳中了有富胸前的膻中穴,然後看都沒看的伸手抓過點穴橛,縱身躍進了大殿内。
有富平生以來第一次見識到了江湖高手的點穴術,但随即身子發軟,眼前一黑便摔倒在了殿門前。
殿内,此刻妮子已吓得呆若木雞,渾身瑟瑟發抖。
“阿彌陀佛……”殿内一聲佛号響起,蒲團上已經入定的一渡法師騰空而起,站立在了妮子的前面。
費道長也停住了腳步,左眼透過風鏡上下打量着這個長眉毛的老和尚,從其身法上來看,此人功力極深。
“貧道費子雲,敢問大師佛号?”費道長拱手施禮道。
“老衲一渡,敢問道長深夜造訪敝寺,連招呼都不打一個,未免有些霸道些吧?”一渡冷冷地說道。
“是貧道唐突了,這裡陪個不是,懇請大師将這個小女娃交與貧道,貧道即刻離寺。”費道長唱了個喏說道。
“老衲若是不肯呢?”一渡淡淡地說道。
“大師,佛寺乃八戒清靜之地,女子夜留寺内恐有不妥吧?”費道長嘿嘿陰笑道。
“佛門避難,衆生平等,老衲不知有何不妥?”一渡平靜地說道。
費道長心想,與這個老和尚糾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得速戰速決,于是正色說道:“貧道此番由京城而來,是身負國家絕密任務的,這個小女娃對于國家安全至關重要,貧道必須将她帶走,大師若是敢于阻攔的話,貧道保證,天亮以後,公安機關就會上門查封這座寺廟,大師以為如何?”
一渡法師淡淡道:“國家機密也好,查封寺廟也罷,老衲悉聽尊便,總之,這個小女娃子,今夜道長你是帶不走的。”
費道長聞言暗道,這老和尚是鐵了心的要作對,看來隻有憑武功一決雌雄了。
第二十七章
費道長猱身撲上,點穴橛自上劃下直取一渡法師的氣門、當門和臍門三穴,此三穴乃是咽凹、胸凹及臍凹一條直線,為人體36死穴,下手及其狠毒。
一渡法師微皺眉頭,面露蒼涼凄苦之色,右手僧袍一甩托起妮子,左手僧袖一揮卷起點穴橛,身子淩空斜斜的飄了出去,姿勢飄逸之極。
此身法名為“一葦渡江”,乃是當年達摩祖師傳下來的武功心法,共有五式,即一葦渡江、面壁九年、斷臂立雪、影透入石和隻履西歸,端的是神奇無比,但修習之人必以大慈悲心方可,而且使出時面目表情極度凄苦,功力越高,苦相越盛,充分體現了佛門的濟世情懷。正如古人詩中贊曰:路行跨水複逢着,獨自凄凄暗渡江。日下可憐雙象馬,二株嫩桂久昌昌。
費道長武功内力本就不弱,可是在老和尚僧袍的一揮之下,手中點穴橛竟然拿捏不住,被生生的奪了去,他當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一渡法師的對手。
一渡法師站立在大殿中間,手指微動,點穴橛自掌中飛出,穩穩的落回在了費道長的手裡,口中淡淡地說道:“費道長,請回去吧。”
費道長臉上尴尬之極,神情萬分的沮喪。
“師父,出了什麼事?”有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了大殿門口。
費道長眼珠一轉,心道,世間事,無毒不丈夫,休怪貧道了,是老和尚你自找的……他對着一渡法師拱了拱手,口中說道:“貧道告辭了。”然後躬身而退,待邁過大殿門檻之際,突然使出分筋錯骨手,一掌按在了小和尚的天靈蓋上,拇指扣住其天靈死穴。
有良剛一驚呼:“師父……”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臉色慘白,兩隻眼球向外脹出。
“大師,貧道得罪了,沒别的意思,隻是以小和尚交換小女娃,怎麼樣?”費道長一面說着,另一隻手悄悄地拾起了地上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