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舉行法會,夥房内熱氣騰騰,和尚們正在準備着中午的齋飯。
“喂,你是新來的麼?快來幫幫手洗菜,都快忙死了。”一個火工和尚望見了有良的光頭頂,誤認其是新近入寺未受戒的小和尚。
有良見他們确實很忙,于是便與妮子一道幫忙擇菜洗菜。待到了稍稍空閑一點的時候,便問火工和尚道:“師父,你知道一渡法師在哪兒嗎?”
“是山西河東風陵寺的那位法師麼?”火工和尚說道。
“是的。”有良緊忙說道。
“今日荼毗。”那和尚歎息道。
“荼毗?”有良盡管曾聽貨郎一渡法師的事情,卻仍是不解。
“荼毗就是火葬,”門口走進來一位老僧接口說道,“?^維?^鼻多,比丘僧圓寂後火化是也。”
“一渡師父真的死了?”有良悲從中來,輕輕的嗚咽道。
“你認識一渡師兄?”那老僧詫異地說道。
“我,我是一渡師父的弟子,在風陵寺好幾年了……”有良抽泣着說道。
老僧吃了一驚,目光向四周掃去,最後落在了妮子的手上……他看到了那枚黃銅頂針。
“孩子們,随老衲來。”老僧說道。
老僧帶着有良和妮子穿過後殿甬道,來到了寺院角落裡的一間厝房,這是僧人圓寂後停屍之所,相當于醫院的太平間。
在一張簡陋的木床闆上,躺着已經死去的一渡法師,面容安詳,身上穿着一件嶄新的黃色袈裟。
有良大叫一聲撲到了師父的身上,失聲恸哭起來,妮子也是熱淚盈眶,呆呆的站在地上發愣。
“孩子,你的這枚銅頂針從何而來?”老僧慈祥的望着妮子。
“是爺爺留給我的。”妮子嗚咽着說道。
“你爺爺是……”老僧眉毛揚起,頗為驚訝的問。
“我和爺爺住在風陵渡,他名叫郭子昌。”妮子回答道。
“啊……”老僧聞言大驚失色。
“這麼說,郭子昌已經去世了……”老僧默默地說道。
“嗯。”妮子眼中噙滿了淚水。
老僧沉默良久,開口說道:“老衲法名未渡,是一渡法師的師弟,你叫什麼名字?”
“郭妮。”妮子回答道,她感到這位老和尚和藹可親,如同一渡法師一樣,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好,孩子,告訴老衲,你爺爺和一渡師兄是怎麼死的?”未渡老僧輕聲問道。
“爺爺是生病死的,一渡法師是被壞人開槍打的……”妮子告訴老僧道。
“難怪,以一渡師兄的武功,當今世上應沒有幾人能傷得了他,那壞人是誰?”未渡老僧沉吟着說道。
“是個道士老頭,姓費,”妮子說着想起了費道長闖入風陵寺時的情景,又補充道,“他現在是個獨眼龍。”
“姓費的獨眼龍?”未渡老僧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最後開口問道,“孩子,如今你在哪裡落腳呢?”
“本來是躲在有良家,”妮子指着身旁眼睛紅腫的有良,說道,“前兩天,夜裡來了兩個戴着口罩的壞人,殺了有良的爹娘,還放火燒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