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道長目光直視着有良,面色嚴肅地說道:“告訴貧道,風陵寺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良聞言一愣,心中尋思道,虛風道長為什麼如此急切的問風陵寺呢?一渡師父遇害的那個晚上,曾經告誡過自己,永遠也不要對别人說曾經在風陵寺出過家,可是自己卻沒能瞞得過虛風道長……
“風陵寺,俺隻是個小和尚,服侍一渡師父,每天打水和掃地、擦桌子……”有良吞吞吐吐地說道,他留了個心眼兒,凡有關‘風後冢’的事,統統一概不能說。
“一渡和尚是怎麼死的?誰殺了他?”虛風不耐煩的打斷了有良????嗦嗦的話,直截了當的厲聲問道。
“是個老道士開槍打的一渡師父,師父臨終前讓俺趕緊逃回家裡的。”有良心有餘悸的回答說道。
“老道士……難道是賈屍冥?”虛風吃了一驚,心想賈道長身懷絕世‘先天氣功’,通常來說,是不可能使用火器來傷人的。
“不是賈道長,是費道長,好像是什麼山西大羅宮……”有良回憶道,這還是在佛崖寺時,妮子對未渡師叔提起過的。
“山西介休大羅宮住持費子雲……”虛風道長心中暗暗吃驚,原來此事牽涉如此之廣,連在學術界赫赫有名的學者,大羅宮的費子雲道長都卷進來了。
“對,是叫費子雲,是個獨眼龍。”有良附和道。
“不對吧,大羅宮的費子雲不是個一隻眼啊,貧道曾與其有過數面之緣。”虛風詫異道。
“是獨眼龍,最近才瞎的。”有良解釋說道。
“哦,你知道這個費子雲道長為什麼要槍殺一渡老和尚麼?”虛風追問道。
“俺不知道。”有良搖搖頭,師父叮囑的事兒不可對别人說,尤其自己是僧,而虛風是道,不是一路的。
虛風心裡則盤算着,方才在農舍家偷聽到的談話,可以斷定那兩個喝酒者絕不是江湖黑道中人,而是秘密的國家公職人員,至于從屬于哪一部門就不得而知了。虛風自從幾年前替公安部刑偵局工作以來,聽到和見到的東西太多了,知道有些事兒水太深,是不好随意插上一腳的,否則随時都可能惹禍上身。自己此番奉住持師兄之命,隻要能找到賈道長,拿回屬于全真教的《先天氣功要略》秘笈就算完事,有關一渡老和尚之死以及與費子雲道長之間的糾葛,自己并不想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秘密太多了,人太好奇是會短命的,尤其是涉及到政治等敏感的東西。
至于幫助有良找回被擄走的妹妹,自己順手做件好事也未嘗不可,但若是冒着與賈屍冥沖突的風險,那則大可不必了。
“道長,你還沒告訴俺,張隊長在那屋子裡麼?”有良固執的問道。
“在。”虛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為什麼不抓他呢?”有良疑惑不解地說道。
“因為貧道已經知道了賈道長在哪兒?”虛風冷笑道。
“在哪兒?”有良驚訝不已。
“河東風陵寺。”虛風答道。
第九十五章
清晨,虛風道長與有良一早便退了房,離開了渭南賓館,來到了風陵渡黃河南岸。
霧氣藹藹,黃河水面上白茫茫一片,早班渡船正在準備啟航。
船老大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由于常年風吹日曬,臉呈古銅色,布滿了深而長的皺紋。
“老鄉,問您件事兒,這風陵渡夜間有渡船麼?”虛風道長問道。
船老大打量了一下虛風道長,見是一位穿着體面的外地人,于是客氣的回答道:“風陵渡向來夜間停航,這是清早的第一班渡船。”
虛風點點頭,接着道:“每天都是您開早班渡船麼?”
“每月輪換,明天就開始上晚班了。”船老大說道。
“前幾天,您的早班船上,是否有一位瘦老頭帶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過河?”虛風目光盯着船老大問道。
船老大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回答說道:“不錯,幾天前的早上,是有一個紮着白羊肚頭巾的老漢領着個小女娃過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