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風道長看在眼裡,伸手将它們一把統統抓起,然後點燃打火機,将其逐個的燒死了,望着冉冉升起的藍煙兒,終于長噓了一口氣。
金頭鼋還在不停地打着噴嚏,連眼淚水都出來了。
客家嬷嬷用足了十成功力跺下,料想老鼈必定殼破肉爛,不料雙腳如踏磐石,金頭鼋紋絲不動,渾然不覺一般。
“嬷嬷前輩,讓貧道來切下這隻老鼈的頭……”虛風道長“騰”的一聲躍起,随手握住瑞士軍刀走上前來。
郭儒昌至此方感到大勢已去,這幫人的武功實在是太強了,四神獸今天算是栽了,“嘶嘶嘶嘶……”他再一次的呼喚“朱雀”鬼蝙蝠,也許隻有它才能克制住老太婆和那個孩子的怪異巫術,老蠕頭蠻并不知道那叫“超聲波”。
“道長,别殺老龜。”沈才華認出這是金頭鼋,他小的時候,曾在南山村靈古洞内見過的。
“才華,老鼈吐出的老陰之氣十分的厲害,不殺掉它恐遭其害。”客家嬷嬷解釋道。
沈才華走到金頭鼋面前,嘴巴貼近它的腦袋,将兩根小手指插入自己的鼻孔中,嘴裡柔聲說道:“獸?G獺獻猕?K獾?L猡?N?O?P……”
這是祝由神功第十六式“人面獸心”,通過喃喃細語的巫咒而俘獲動物的心,源于遠古先民與獸類溝通的口技,經由一代易學宗師郭璞精煉而成咒語,越是高級的哺乳動物,越容易接受。
客家嬷嬷驚奇地望着沈才華,這孩子口中的巫咒像極了本門功夫,但是自己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停止了誦念“鮑肆之香”,身上散發的臭氣也漸漸的消散了,腳底下的金頭鼋終于停止了打噴嚏。
“……?K獾?L猡?N?O?P……”沈才華輕柔的咒音緩緩地流入金頭鼋久遠的記憶之中,當年一個山羊胡子老者來到了地臍裡,就是以這聲音懾服了還是幼年的它、儒頭蠻、大靈貓以及鬼蝙蝠,從此四神獸便遵從那老者的意願看守着“中神器”一千七百多年。如今的大靈貓和鬼蝙蝠都是當年靈貓和蝙蝠的後代,隻有它的壽命最長,活到了今天。至于儒頭蠻,自從那老者的後人來了地臍之後,與儒頭蠻合二為一,成為了“蠻人”,每隔二百五十年便會有新的郭家後人前來接替老蠻人,如今已經傳承了數代之久。
聽着熟悉的咒語,金頭鼋眼睛裡淌出了溫熱的淚水……
沈才華高興地伸出手來摩挲着金頭鼋虬結凸起的脖子,老鼋溫順地探出舌頭,輕輕地舔着沈才華的手背。
客家嬷嬷以及衆人悉數驚呆了,面面相觑,這孩子竟然輕而易舉的馴服了這隻千年老鼈,簡直是匪夷所思。
“好啦,大鼋,别怕,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沈才華輕聲安慰道。
“才華,師父聽你剛才念的巫咒好像也是‘祝由神功’,你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客家嬷嬷聯想到小才華誅殺李地火和擊敗那隻大貓,于是忍不住的再次問道。
“豬油神功?我不知道啊……”沈才華想了想,如實說道,“記得小時候,我落進了緬甸恩梅開江,就是這麼跟吸子說話的呀。”
客家嬷嬷怔了怔,她早就發現這孩子體内有着深厚的祝由真氣,遠遠超過自己,難道這是與生俱來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孩子,你使用的正是祝由神功!”客家嬷嬷十分肯定的說道。
“豬油神功?”沈才華驚訝道。
“不錯,是祝由神功,不過它們已經超出師父所知的那‘五式’之外了。”客家嬷嬷有點酸溜溜的說道。
“祝由神功!”這時,郭儒昌探過長長的脖子來,懷疑地望着沈才華問道,“小孩,你懂得‘祝由神功’?”
客家嬷嬷淡淡地回答道:“老妪便是西晉郭璞‘祝由神功’的傳人。”
郭儒昌聞言愣了半晌,随即又驚又喜,一晃腦袋“嘎嘎嘎”數聲脆響,将脖子縮回了原狀,重新審視着客家嬷嬷和沈才華,口中喃喃說道:“老夫在這地臍之内足足呆了兩百五十年啊,今天總算是等到了‘祝由神功’的傳人,嗚嗚……”話畢竟然老淚縱橫,輕聲的抽泣了起來,看上去傷心至極。
客家嬷嬷不解地望着他。
“老夫郭儒昌,乃是一千七百年前西晉郭璞的後人,河東風陵渡人士,郭家一脈單傳,世代守護着地臍的秘密。每隔二百五十年,郭家便會有一位後人前來接替,如今老夫壽數将盡,卻遲遲不見郭家後人前來……”郭儒昌嗚咽着說道。
“哦,原來地臍之内還隐藏着如此的秘密……”客家嬷嬷驚訝不已道。
“老夫還以為你們是來觊觎‘鬼壺’的呢,原來卻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啊。”郭儒昌長噓了一口氣道。
“這與‘祝由神功’又有什麼關系?”客家嬷嬷直截了當的問道。
“先祖當年遺訓中告誡,有朝一日,祝由神功的傳人出現,并手持黃銅頂針來到地臍之時,便可打開密室,取出鬼壺,從那一刻起,守陵的任務就解除了。”郭儒昌解釋說道。
“守陵?守什麼陵,不是看守‘中神器鬼壺’麼?”客家嬷嬷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