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賈屍冥這人雖然奸詐,但看其是墨墨師父的份上,你就施以援手吧。”客家嬷嬷說道。
“寒生爸爸,這一路上,都是賈道長背着墨墨的……”沈才華也如是說。
寒生微微一笑,道:“既然老祖得活,寒生也就無話可說了,讓我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狀況。”說罷上前搭脈探視。
“賈道長并無外傷,好像是真氣全失。”客家嬷嬷在一旁解釋道。
寒生點點頭,頗為不解地說道:“奇怪,賈屍冥丹田之内已無一絲真氣,按常理說,即使是搏鬥激烈人虛脫了,氣海内也還會留存有少部分真氣的,況且他還是全真派頂尖的高手。”
“是啊,那是……”客家嬷嬷也感到費解。
“隻有一種可能……”寒生沉吟道,面色顯得有些不安。
“什麼可能?”客家嬷嬷問道。
“賈屍冥的真氣是被人吸去的。”寒生嚴肅的說道。
在豫西大峽谷時,鳌老與黃建國突然現身之際,客家嬷嬷同沈才華正在與喬老爺對陣,故未曾留意黃建國與首長之間的對話,隻當他還是那個在果敢時曾被自己救治過的那個怪人,不知道此人就是黃建國,曾經偷吸她丈夫李地水屍氣的仇人。
“方才大殿之中再也沒有其他高手了呀……”客家嬷嬷皺着眉頭回憶說道。
寒生心中兀自尋思着,當今世上除了黃建國之外,還有一個人懂得“中陰吸屍大法”,就是自己和嶽父吳楚山人在雨林中相遇的那對父子,鳌老和他的傻兒子。
“能夠吸去賈屍冥先天罡氣的,據我所知,當今世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黃建國,另一個是住在果敢的緬共高官鳌老的兒子,是個憨包(贛北話意傻子)。”寒生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前些日子,在豫西大峽谷内,鳌老被喬老爺殺了,那個傻乎乎的怪人也被炸身亡,但他卻不是鳌老的兒子,因為鳌老從未結過婚。”客家嬷嬷說道。
“寒生爸爸,那個老傻子是安息長老爺爺從京城裡帶走的,後來在果敢又被鳌老壞蛋抓去的。”沈才華插話道。
寒生聞言感到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問安息長老道:“長老,那是個什麼人?”
“此人是老衲六年前在京城王府井大街上遇見的,面相醜陋老邁但身體卻是個年輕人,最為奇怪的是他的脖子,生有一圈紫色虬結的肉疙瘩,老衲從其身上感應到了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寶法王噶瑪拔希的‘退魔咒’,大為震驚,于是便将其偷偷帶到鄱陽湖鞋山地下洞穴中,欲行破解此迷團,但是六年過去了,卻依舊毫無進展,直至後來遇見了小小……”安息長老述說着六年前的往事,一直講到南下滇西南越境進入果敢,最後在恩梅開江上遇險的經過。
“哦,原來鳌老請老妪幫助救治的那個怪人是如此之來曆啊……”客家嬷嬷恍然大悟道,于是她也叙述了在果敢西山石窟中,如何以祝由術治療鳌老抓來的那個怪人的所有過程,最後她說道,“密宗噶瑪噶舉派的這種純陽咒鎖大概就是安息長老所說的‘退魔咒’了。”
寒生聞言心下暗自吃驚,他想起六年前在南山村,自己将那串丹巴老喇嘛的佛珠塞進了黃建國的嗓子裡,導緻其發瘋狂奔而不知下落的往事,現在把這整個線索連系起來看,可以認定,這個醜陋的怪人就是黃建國本人……
“他确實是死了麼?”寒生謹慎的追問道。
“胳膊腿都血淋淋的給炸飛了,必死無疑。”客家嬷嬷肯定的回答。
“那麼,賈屍冥的真氣又是給什麼人吸去的呢?難道天下間還有其他人懂得‘中陰吸屍大法’?”寒生自言自語道。
衆人面面相觑,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隻有将賈道長救醒,才能夠知道真相了。”寒生說道,“眼下我先施針,将其散落于奇經八脈一絲一毫的餘氣統統凝聚起來,逼進氣海内為引,日後真氣的恢複将是漫長的,一年半載不可能複原。”
寒生請彭長老将賈屍冥抱至僧房的床上,除去所有衣衫,然後從懷裡掏出布包,取出銀針準備施治。
“寒生爸爸,借我‘汗青’用一下呀……”沈才華拽了拽寒生的衣襟,悄聲說道。
寒生詫異地望着他,掏出客家嬷嬷的那瓶“汗青”遞給了他,小才華一溜煙兒的跑出了僧房。
寒生以銀針刺遍賈道長周身全部52單穴、300雙穴和50個經外奇穴,共720個穴位,數個時辰過後,才終于将賈道長散落于各處的零星真氣凝聚至了丹田氣海之中。
“看他自己何時醒來了……”寒生長噓了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大殿内,沈才華摳了一大塊瓶中的“汗青”,抹入了熊大海瞎了的右眼内,安慰他說道:“大海,這東西可好使了,你很快就能長出新眼睛的。”
“謝謝小主人。”熊大海感激涕零的說道,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将通臂拳傳授給沈才華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