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孫懷遠麼?”有良突然問道。
“孫懷遠?”孫大叔在搜腸刮肚的回憶着。
“你是在問大丫的男人吧?”正在廚房裡忙乎着的孫大嬸探出頭來說道,“他們夫妻十多年以前就都去世了。”
有良一聽忙說:“男的在部隊上犧牲了,女的病死了。”
“當家的,他們說的是大丫夫妻倆。”那婆娘肯定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孫懷遠和大丫還有過一個孩子,聽說後來被人領養了。”孫大叔拍了拍腦門。
“就是她。”有良指着二丫。
“哦,真的?”婆娘從廚房裡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仔細的打量着二丫,嘴裡說道,“嗯,長得和大丫是挺像的。”
“我娘叫什麼名字?”二丫幽幽問道。
“她是我的同學,叫韓大丫,可惜年紀輕輕的就生病死了,那年孫懷遠從部隊上回來結婚時,我還去吃喜酒了呢。”那婆娘惋惜的說。
“您知道我爹娘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嗎?”二丫急切的詢問道。
“你爹娘的家裡人據說都死于六幾年的饑荒,當年若是有近一點的親戚在,孩子也不會送人了。”
“我娘的墳墓在哪兒?”
“就在藥王山下,那兒是孫家的祖墳地。”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二丫懇求道。
“明天我帶你們去吧。”孫大叔爽快的答應了。
當晚有良和孫大叔睡在一屋,躺在炕上時向他打聽有關藥王墓的事情。
“孫思邈的原籍就在我們村,凡是孫姓人家都自稱是他的後人,年代久遠根本也無從分辨真假。據說河南濟源王屋山下有座‘孫真人墓’,再就是藥王山下有塊孫家的祖墳地,有人相信那一大片墳包之中就有孫思邈的墓,不過并沒有碑石能證明,一千三百年,即使有也都沉到地底下去了。”
“聽說過藥王的‘噬磕針’麼?”有良試探着問道。
孫大叔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
“知道孫遺風這個人嗎?”有良描述了孫教授的相貌。
“孫家是個大姓,在外面工作的人很多……你等等,孫懷遠有個堂叔不就叫孫遺風麼?”
有良聞言大吃了一驚。
“沒錯,好像他們孫家的那支就唯一剩下他了,不過聽說前兩年也已經死了。”
“死了!”有良更是愕然。
“明天去村裡問下就清楚了。”孫大叔嘴裡嘟囔着睡過去了。
有良徹夜難眠,這次到孫家源來收獲還是有的,起碼知道了孫遺風的來曆,不過說他死了肯定是誤傳,因為其正在京城天橋胡同裡好好的活着呢,還養了一大堆貓。
次日一清早,孫大叔就出去了,吃早飯的時候回來,告訴有良說孫遺風的事情打聽清楚了,此人是銅川一家醫院的中醫師,幾年前确實已經死了,也葬在藥王山孫家祖墳地。
吃過飯後,孫大叔扛着鋤頭領着有良和二丫離開孫家源,往南走了大約有四五裡路便來到了藥王山下。
山谷裡有一片平壩,蓬蒿叢生,大大小小的土丘散落其間,有的墳前矗立着石碑,大多數隻是荒丘一座,甚為凄涼,與亂葬崗差不多。
在衆多的墳墓中間找了半天,終于見到一座被青草覆蓋着的墳丘,地上橫倒着一塊破敗的花崗岩石碑,掃去浮土,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韓大丫之墓”幾個字,落款日期是一九七五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