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遠?”邢書記問。
“遠近還不知道,我們隻要沿着指明的方位去找就可以了。”
吉普車駛出了西安城,一直沿着公路南下,路上走走停停,老佘随時修正着方向,兩日後已經來到了四川大巴山中,前面就進入巫溪縣境了。
雖然山路崎岖,但磁力儀的讀數越來越高,老佘的情緒也越發的亢奮了,有良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那隻雄性巫蟬就在藥王墓内,這樣自己就可以找到“噬磕針”了。
甯廠古鎮位于巫溪縣,此地遠古時為巫鹹國,後被巴國兼并改名“巫郡”。吉普車沿着後溪河穿行于深山峽谷之中,過剪刀峰便進入了古鎮。
鎮内狹窄的青石街道,古色古香的木屋臨河而建,下面斜立木樁,樁上東倒西歪的支撐着木樓,當地人稱之為“吊腳樓”,看似搖搖欲墜實則牢固耐用。後溪河穿樓而過,把古鎮一分為二,如同江南水鄉一般風光旖旎。
黃昏時,吉普車停在了鎮口的一家客棧前,這是古鎮唯一的旅社,總共也隻得十餘個房間,窗戶外面便是清澈的後溪河,遠山青黛,流水潺潺,甚是清幽。
老佘一行人住進了客棧,在這裡磁力儀的讀數已經接近峰值,那隻雄性巫蟬肯定就在這附近的大巴山中,天色已晚,隻有明日再繼續追尋了。
在客棧餐廳裡,老佘特意叫了一壇當地的土燒酒,點了巫溪老臘肉、蔥排炸腸頭、大甯河烤魚以及粉皮野菜卷等特色小菜,連續幾天的颠簸是該好好放松了。
“佘組長,我去給館裡挂個長途電話,知會一聲。”小金走開了。
“邢書記,這個甯廠鎮為上古時的鹽都,‘鹽巴’這個稱謂即是由此而來,想不到雄蟬竟會隐匿在這個地方。”老佘一邊飲酒說道。
“會埋藏在什麼古墓中嗎?”邢書記沒有直接提及藥王墓。
“大地會吸收屏蔽磁場,若是深埋于古墓之中,雌蟬則很難接收到雄蟬發出的訊号,因此它不在地底下,而是可能在山上。”老佘解釋道。
有良一聽心裡劃了個問号,難道雄蟬與藥王墓無關?
“山上?”邢書記聞言也有點洩氣,悶頭喝起酒來。
“此地據西安路途遙遠,盡管這對巫蟬已經曆盡滄桑數千年,卻仍然相互吸引着,我們不知道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導緻了它們分開,若是能夠研究出來,肯定是相當曲折精彩的。”老佘眼鏡後面的雙眸散發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是啊,巫蟬化成石頭還能夠這樣長久的思念,可是妮子呢,竟然如此之快的就變了心,比起小小的知了難道就不臉紅麼?有良心中郁悶,兩杯酒落肚眼圈一紅竟自傷感起來。
“你怎麼了?”二丫發覺有良情緒異樣,關切的問。
“俺想俺娘了。”有良遮掩道。
“唉,我也想爺爺了。”二丫歎息着。
夜裡,有良仍與二丫在一間屋裡,各自躺在床上小聲的說着話,隔壁的邢書記與可兒正在鏖戰,自西安出來以後每晚都是如此。
“這個小木樓也不知會不會給他倆搖塌了?”二丫聽着樓架吱吱嘎嘎的聲響擔心的說。
有良若有所思:“如果雄蟬不在地下,那麼藥王墓又會在哪兒呢?”
“藥王墓也可以在山上啊,先祖孫思邈活了168歲,肯定見多識廣,與平常人不一樣。”二丫說。
“你講的也有道理,但是老佘不是說土壤能吸收屏蔽雄蟬的磁力波麼,照他的意思,雄蟬肯定不在土裡……”
“我知道了,”二丫突然靈機一動道,“可能擺在山上某戶人的家裡,或者是挂在哪個人身上。”
“嗯,還是你聰明。”有良也認可她的想法,但其心裡始終放不下的仍然是藥王墓,隻有找到“噬磕針”才能醫好自己的雙手,釋放出體内的“中陰吸屍大法”。
兩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隔壁床鋪的吱嘎搖晃也終于停歇下來,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聽到經過門前的輕微腳步聲。
第20章
無名寺
孫遺風撂下電話,終于松了口氣:“他們在四川巫溪的甯廠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