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上面有規定,夜裡是不準任何外人入館的,明天再來吧。”老頭很是堅持原則。
薛先生不耐煩的上前,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老頭眼睛,然後嘴角咧開微微一笑,柔聲問:“我們可以進去嗎?”
“當然可以。”老頭神情呆滞的機械回答着。
暮色中,薛先生和有良走進了博物館大門。
有良感到十分奇怪,那看門老頭呆呆的樣子像是被催眠了似的,但薛先生隻是問了句話而已呀,他越發的感到此人深不可測。
有良憑着記憶領着薛先生直奔博物館一組辦公室而去,長長的走廊裡亮着一盞盞的壁燈,空無一人,隻聽得到兩人孤零零的腳步聲。
一組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屋裡亮着燈光,透過縫隙看到一老者的背影正在顯微鏡前伏案工作。
“嘭”的一聲,薛先生粗暴的推開房門。
“誰?”老者回過身來。
這人原來是宋教授,有良目光環顧左右并沒有看見佘天庭。
“咦,這不是有良嗎?”宋教授認出他來驚訝的問道,“你是來找佘組長的麼?”
“是。”
“不巧,前些天山西芮城風陵渡那兒發現重要古墓,國家文物局很重視,特意從陝西抽調了佘組長過去,上個禮拜才動身。”宋教授熱心的告訴他。
那麼二丫會跟着一起去麼?有良心裡尋思着,但又無法開口詢問。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薛先生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宋教授,你見到過上次和俺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兒嗎?”有良趁機悄聲問道。
“就是家中有玉?H的那個小姑娘?沒見着。”宋教授搖搖頭。
有良疑惑着離開辦公室,随着薛先生走出了博物館。
望着小寨西路上車水馬龍,薛先生自言自語道:“重要古墓,嗯,有點意思,我們趕去瞧瞧。”
“薛先生,您找俺爹是想要那本《順治鬼門十三針》的書吧?其實書在俺這裡。”有良從懷裡掏出那本柳十三的小冊子,試探着問道。
薛先生接過去翻了翻,點頭道:“嗯,這種書還是不要留在人間為好,省得用它濫殺無辜。”說罷,雙手搓動,一股青煙冒起,小冊子頓時化為灰燼。
有良大吃一驚,他倒不是心疼書,反正都已經都背下來了,單是薛先生露的這一手功夫,就足以驚世駭俗了。
“你這是……”有良還是裝作挺委屈的樣子。
薛先生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張道陵自以為是,發明‘鬼門十三針’來斬妖除魔,豈不知真正的魔其實就是人類自己,荼毒百姓,動辄死亡幾十萬,永無休止的殺戮,相比起來,妖可是善良得多了。”
發現古墓?有良心中暗道,不會是找到地臍了吧,自從郭老爺子去世以後,風後冢地底下隻剩下了白虎大靈貓、朱雀鬼蝙蝠和那隻玄武大龜了,當然也許是另外的古墓。
兩人乘上長途汽車沿着黃河東行,途經渭南、華縣以及華陰最終到達黃河南岸渡口,江對面就是風陵渡鎮。
有良站在渡船上,望着滔滔的黃河水,想起當年和妮子為躲避費道長等人的追殺,半夜逃出風陵寺乘小船渡河時的情景。唉,時過境遷,現在她和沈才華在藍月亮谷裡成雙成對,而自己卻獨自一人在江湖上颠沛流離。
還有二丫,她為什麼那麼懼怕河水呢?記得上次兩人也是在這渡船上,她甚至都不敢俯身看黃河水,膽子比起妮子可差遠了。有良在腦海裡把兩人的相貌做着比較,到底誰更好看一點呢?最後還是苦笑着搖搖頭,她倆似乎很難分出高下。
西安市公安局發往全國的協查通報終于有了回音,這起案件的蹊跷詭異之處,引起了省廳乃至公安部刑偵局的重視。一名溺水的年輕女子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後,遺體竟然變成了一個秃頭猥瑣的中年男人,實在是令人費解,此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傳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到後來則更加演繹出了很多離奇的版本,譬如有人貪圖女屍的美貌将其盜走,或者說死者本是就是個人妖等等,更有甚者說什麼男屍是她的陰夫等等荒謬言論,在群衆中造成了極壞的影響,給刑偵大隊的刑警們帶來的壓力可想而知。
現在總算有了重大進展,雖然女屍仍沒有下落,但通報上那個男人的照片終于被人認出,此人名為郭二喜,山西芮城風陵渡鎮人,于六年前失蹤,當地法院早已經宣告“失蹤人死亡”。刑警們認定,此人消失了數年後突然陳屍在醫院的急診室搶救台上,這背後肯定不簡單。法醫驗屍并沒有發現明顯的緻死原因,那他又是如何死亡的?郭二喜的屍首是誰放在急診室搶救台上的,這些年他在哪裡,又幹了什麼,女屍又去了什麼地方等等一系列的疑問擺在了他們面前。
重案組在山西芮城縣公安局的配合下,親自趕赴風陵渡鎮調查有關郭二喜的情況,并詢問了證人。這個指認協查通報照片為郭二喜的證人正是在縣局資料室工作的郭有富,當他見到協查通報上無名屍體的照片時,馬上認出是郭二喜,但他早已于六年前就死了呀。那天晚上,他親眼所見宋地翁一掌将其斃命,并埋葬在後山松林裡石棺中,再聯想起前段時間哥哥和嫂子半夜遇鬼的事兒,感覺到此時太過蹊跷。思考再三,他最終還是決定出面指認,但其他的則什麼都沒說,畢竟牽扯到哥哥和秦書記,甚至還有京城的首長,這水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