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圖上沒有标明有這麼一道深溝呀?”憨叔找出圖來,打開熒光手電再次仔細查看,仍然沒有發現有關這條深溝的記載或說明。
月光下,可以清晰看見深溝峭壁的岩石表面上質地細膩,并無任何風化的痕迹。
“燕山山脈形成于侏羅紀末到白垩紀初,地質學上稱作‘燕山運動’,距今已有一億多年,是典型的喀斯特鐘乳岩地層,按理說山體表面應該呈強風化才對,可深溝兩側卻見不到這種情況。”憨叔皺着眉頭說道。
“舅舅,你說的是啥意思嗎?”小三性子猴急。
“我是說,這條深溝是樣式雷之後形成的,他當時探古墓的時候還沒有,記載中的‘五十丈’應該是沒有錯的。”
“那又怎麼回事兒,難道是人工挖的不成?”小三嘟囔道。
“噢,我明白了,”憨叔一拍腦門說,“一定是十多年前的唐山大地震。”
“唐山大地震?”
“不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導緻了地下溶洞的塌陷,形成了昌瑞山後的這條十餘丈的深溝,天長日久已經逐漸生長出灌木植被和雜樹林,掩蓋了震後的痕迹。”憨叔肯定的說道。
“這麼說,古墓的入口也被震塌了。”有良問。
“嗯,從距離上推算,入口确實是毀于那場大地震。我當時看圖就發現地下迷宮的秘道走向絕非人工開鑿,而是自然形成的,這就是喀斯特地貌溶洞群,而那具‘千年老屍’就躲在這些神秘的地下洞穴中。”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有良問,此刻他的内心也在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二丫和老白真的會在裡面麼?
“隻有下去溝底尋找入口,總不至于垮塌之時完全掩埋住,應該還有痕迹的。”憨叔無奈的說道。
“我先下。”小三霍霍欲試,進古墓尋到金銀珠寶是他的最大動力。
“好,先拴好登山繩。”憨叔先從背囊中取出一條花色動力尼龍繩,繞在小三的腰間并系上一個雙魚人結,然後帶上手電筒和短刀之類的工具,準備放他下去。
“你們這是急着要去送死麼?”突然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三個人冷不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頭望去,月光下一人負手而立,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周遭俨然散發出一圈淡淡的紅色血芒。
“薛先生……”有良驚呼道。
“好小子,不賴嘛,竟然找到這兒來了。”薛道禅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是你留言讓俺來昌瑞山的麼?”有良說。
“胡說,我何時給你留言了?”薛道禅嗔道。
“你忘了?刻在倦勤殿床後的牆壁上,還有一個錯别字,把‘瑞’刻成了‘端’。”
“我根本就沒有進去過倦勤殿,自與你分手後,二丫和老白就随即離開了紫禁城,我一路跟随過來哪兒還有時間通知你,再說以我薛某的才識能寫錯别字麼?”薛道禅不滿意的說。
壞了,不是薛道禅留的字,那會是什麼人刻的?難道是想誘騙自己到這兒來麼,那就隻有老白,一定是他要引自己來清東陵自投羅網。不過想想也不對,佘天庭堂堂大知識分子,怎麼可能寫錯别字呢?
是二丫,隻有她的文化程度不高,這麼說其并沒有喪失記憶,當初沒有想到這一點,主要就是認為二丫沒有武功内力,纖細的手指頭怎麼能夠劃破青磚牆壁?但是忘了她是魇,一隻幼魇。
想到這裡,有良心中禁不住湧起一股熱流,她始終還在惦念着自己……
此刻,憨叔愕然的望着他倆,驚訝的說道:“你們兩人,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噓……”薛道禅突然制止他,悄聲道,“有人來了。”說罷領着他們躲進了一片灌木叢中。
過了一會兒,淡淡的月光下,在山巅的另一邊,山下快步走上來一人,那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白天在裕陵門口見到過那個挎籃子的女人,待到近前時,有良終于看清了,此人正是杜大姐。
杜大姐站在懸崖邊環顧左右,然後伸手往臉上一抓硬生生的将臉皮扯了下來。月光下,一位絕色美人出現在了衆人的眼裡,但見其黛眉鳳眼,粉面含春,冰肌玉膚,齒如編貝,宛如仙子下凡……
憨叔簡直都看呆了,一縷口涎悄然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