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叔隻得轉身離開了,小三正倚靠在出租車上焦急的望着這邊,見到憨叔出來急忙追問進展情況。
“是褚遂良的真迹,”憨叔說了句,然後鑽進車裡,疑惑的問,“小三,你告訴他們咱家的住址了?”
“沒有啊,”小三詫異道,“舅舅,你不是說家裡的地址永遠不對外人講的麼。”
車子駛上了公路,憨叔回頭望去,那是一戶孤零零的農宅,旁邊有一片茂密的楊樹林,顯得十分的荒涼。憨叔默默的坐在車裡,一路上都沒再說話,他總感覺事情有些蹊跷,絕沒有單純換畫這麼簡單。
次日清晨,他讓小三開車再次來到潮白河,準備仔細打聽和了解一下這家農戶的情況。
楊樹林的邊上,看見的隻是一片空曠的墳地。
聽到這裡,有良沉思片刻問道:“哪天是驚蟄?”
“今日便是。”憨叔回答。
憨嬸在一旁嘟囔着:“早就說讓你憨叔收手别幹了,可就是不聽,那農戶分明就是鬼宅,果真中邪了吧。”
有良微微一笑:“憨叔别怕,今晚戌時俺替你守着,不論是人是鬼都替你打發了。”
憨嬸擔心道:“這能行嗎?萬一惹鬼上身可不是好玩的。”
“放心吧,憨嬸,不會有事兒的。”二丫在一旁安慰着。
“咦,二丫,你懷孕啦?”此刻,憨嬸才終于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秋天的時候就要生了,有良哥說想在你們家暫住一段時間。”二丫腼腆的說道。
“那趕情兒好,”憨嬸欣然樂意,熱情的拽着二丫說,“我帶你去拾掇下屋子,有孕在身要多多休息才行。
等她倆走了,憨叔望着有良空蕩蕩的左袖管問道:“你這是......”
有良淡淡一笑:“丢了半截胳膊,不礙事兒的。”
憨叔知道有良有點道行,這葛老魇八成就是個怨氣盛點的鬼魂而已,自己有了幫手膽子自然也就壯了許多,整個人頓時也有精神了。
“今晚憨叔同你喝兩杯,反正戌時還早呢。”他掀開被子下床,到桌邊抄起電話找到了小三,讓其帶些福雲樓的醬豬頭肉回來,并告訴他有良來了。
傍晚,憨嬸照舊又是那老一套,木須肉、醋溜土豆絲、西紅柿炒蛋以及拿手的京醬肉絲,買來的醬豬頭肉還熱乎着,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氣。幾個人坐在桌前,憨叔憨嬸和小三看上去都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也不太愛說話。
二丫懷裡抱着小活師怪嬰,媚娘則端做在桌子的一角,目光一直盯在那盤醬豬頭肉上,喉嚨裡“呼噜噜”的直響。
憨叔開了一瓶五糧液,小三默默的給大家斟上了酒。
有良有意打破緊張的氣氛,指着二丫懷裡的小活師怪嬰笑着說:“這是俺倆收養的嬰兒,還沒起名字呢。”
“這孩子長得白胖白胖的,真惹人疼。”憨嬸輕觸小活師的嫩手,面上帶着慈祥的笑容,她和憨叔一輩子未生育,見到小孩兒覺得格外的親。
當大家開始碰杯飲酒的時候,媚娘早已經等不及了,拽過一張荷葉餅,熟練的卷起京醬肉絲,還悄悄的在裡面塞進了兩塊肥膩的豬頭肉,然後不管不顧的大肆咀嚼起來。
小活師雙目掃視了一周,趁人不備伸出小手抓起一塊豬鼻子送入口中,聽得嘴巴裡一陣“喀嚓喀嚓”的亂響,連脆骨都給咬碎了。
“有良,你說這葛老魇換畫的目的究竟何在?”三杯酒落肚,憨叔緊張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話也随之多了。
“這兩幅畫哪個價值更大?”有良問。
“那自然是唐初四大家褚遂良的畫作更值錢一些,畢竟已經一千多年了。”憨叔說。
“既然如此,那位葛老魇可能就是奔着《昌瑞山攬勝圖》内的雷聲征古墓圖而來。”有良分析道。
“可古墓之中并無任何古董寶貝呀。”小三忍不住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