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古墓之中并無任何古董寶貝呀。”小三忍不住插了一嘴。
“這一點,葛老魇并不知道,就像我們當初一樣。”有良說。
“那晚去潮白河農戶家,那房子明明存在,可是天亮卻隻剩下了墳圈子。”憨叔百思仍是不得其解。
“舅舅,咱們怕是被黃皮子一類的髒東西給迷了,說不定就是幻覺。”小三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抹了下嘴巴說道。
“難道又是人為制造的一處虛空......”有良想起了老白在豐都鬼城的奈何橋下,為供二丫練功,不也曾經利用噬嗑針設置了一處隐蔽的虛空麼。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測之際,院子裡蓦地傳來了葛老魇陰冷嘶啞的聲音:“憨叔,老夫提前來了......”
聞此言,憨叔和小三的筷子“啪嗒”一聲驚落在了桌上,兩人面色陡然蒼白,憨嬸不知何時從懷裡拽出了一把閃亮的切菜刀,“唰”的站起身來,擋在了丈夫的身前,在關鍵時刻“巾帼不讓須眉”沖在了頭裡。
“葛老爺,請。”一漢子拉開了房門。
“?t,你叫老夫什麼?”
“對不起,是葛老魇。”那漢子趕緊更正道。
房門口大咧咧的走進一老者,尖嘴猴腮,雙目閃着精光,唯眼角處沾着兩塊黃色的眼屎。此人身着一襲黑色長袍,上面滿是油光光的污漬,好像是很多年都未曾洗過似的。
“老去何堪節物催,放燈中夜忽奔雷。一聲大震龍蛇起,蚯蚓蝦蟆也出來。”老者打了個哈欠,随口念誦着一首宋代張元幹的詠驚蟄詩來。
有良睜開陰眼,仔細的端詳着這位葛老魇。
“憨叔,該交出《昌瑞山攬勝圖》了吧。”葛老魇嘿嘿冷笑兩聲。
“你的《水龍斬破局圖》呢?”有良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這瞎子又是何人?”葛老魇陰鸷的目光盯了過來。
有良淡淡一笑道:“俺是憨叔的兄弟,既然是換畫,就請拿出來吧。”
“哈哈哈......”葛老魇狂笑數聲,然後驟然一停,鼻子哼道,“什麼畫?老夫隻是讓憨叔看一眼《水龍斬破局圖》作為交換的代價,難道你們還貪心觊觎褚遂良那畫作不成?”
“你,你這是欺詐......”憨叔聞言差點沒背過氣去。
“喵嗚......”媚娘嘴巴咧開,露出尖利的犬牙發出恐唬聲。
小活師“咿呀”一聲怪叫,抓起一大塊豬頭肉劈頭砸了過去。
葛老魇一張口接住,接着囫囵吞棗的咽了下去,目光盯着小活師白嫩的身子,啧啧嘴吧道:“嗯,福雲樓的醬豬頭,還蠻有味道的,不過這個小胖丫,可能還更有滋味兒些。”
“有良哥,讓我把他打發了吧。”二丫見其出言不遜,不由得惱怒起來。
“不忙,别弄髒了憨叔的屋子。”有良微笑道,他的陰眼已經瞧見葛老魇的雙眸深處似乎有物藏匿,但一時間還看不清楚。
“趕快交出《昌瑞山攬勝圖》,不然休怪老夫大開殺戒了。”葛老魇伸手除去黑色長袍,裡面則是一件大紅色的内衣長衫,上面繡滿了如花瓣般色彩斑斓的蟲子,撓首弄姿,形态各異,仿佛鮮活的一般。
“這是什麼蟲子,好惡心。”二丫想吐。
“惡心?”葛老魇怒道,“你竟敢侮辱老夫的孩兒。”說罷一抖衣衫,胸前一隻寸許長短,顔色豔麗的蟲子突然從紅衫之上蹦了下來,身子淩空弓了幾下,便徑直朝着二丫彈射了過去。
“啪”的一聲,有良手中酒杯半空中倒扣,将其罩在了桌面上。那蟲兒被白酒燒得吱吱亂叫,卻也鑽不出那玻璃酒盅,随即便身子一挺不動了。
葛老魇見狀大怒,肩膀一晃,“嗤喇”一聲,數百隻怪蟲同時從大紅長衫上面掙脫而出,密密麻麻的朝着大夥兒身上撲來......
第49章
《水龍斬破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