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建走到那荒丘前,“噗通”一聲雙膝跪倒,“爸爸,小建來了......”她口中低聲嗚咽着說道。
有良此刻也感應到了那下面殘存的老陰之氣,心中冉冉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沒錯,這就是黃建國的墳冢,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歲月依舊沒有完全消融其“陰人”的生物磁場,殘留的陰氣竟然令土丘生霜,連野草都無法生長。
有良從背囊中取出香燭點燃插在地上,然後屈膝恭恭敬敬的跪拜,這是他第一次向傳授自己“中陰吸屍大法”的授業恩師叩頭。
“可以掘土了。”他默默的說道。
幾個農民面面相觑,都感覺這事兒挺詭異的,不過“拿人錢财,與人消災”,況且每人能得到五百元的工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其他的又與己何幹?
荒丘一點點的被挖開,土壤中散發着一絲絲的涼氣,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但人們仍覺得身上一陣陣的涼意。
一個時辰過去,當那座土丘全部被挖開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具無手無腿隻剩上半身的男性裸屍,一絲不挂的暴露在了陽光下,皮膚白皙細膩,五官英俊異常,胯下的兩隻蛋蛋碩大無比,除了頭發燒焦以外,竟然絲毫未見腐爛,甚至連屍斑都沒有。
有良怔怔的望着黃建國的殘屍,心中滿是詫異,記得當年與虛風道長在京城王府井大街上,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一個白發蒼蒼,滿臉褶皺戴着墨鏡的瞎眼老乞丐,脖頸四周虬結凸起,長滿了紫色的肉疙瘩,貼着一圈髒兮兮的紅膏藥。可眼下的黃建國屍體,面容竟是如此的清秀俊朗,仿佛安詳的睡着了一般,可以說,自己平生還從未見到過這般奇絕的美男子。
有良并不知道,當年黃建國被七百年前密宗黑帽系第二世法王噶瑪拔希的“退魔咒”所困,身體外貌才因此扭曲變形。後來米囊婆婆(客家嬷嬷)以祝由神功為其除咒,但由于鳌老中途打岔而功虧一篑。這“退魔咒”一旦被施咒之人死亡則自動解除,因此黃建國便恢複了原貌。
小建癡癡地盯着黃建國的臉,熱淚如泉湧,口中喃喃嗫嚅着:“爸爸,你和夢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身後的那幾個農民在竊竊私語,目光則死死的盯在了那半截屍身的蛋蛋上。
“哇,好大呀,個頭大過我的兩三倍都不止。”一人不無驚歎的低聲說道。
“這人活着的時候肯定不得了,天曉得搞多少女人啊。”身後另一人淫邪的啧啧贊道。
他們交頭接耳的議論着,臉上均流露出一種羨慕與自感慚愧的異樣表情。
“來,你們趕緊将屍體裝進布袋裡。”有良吩咐他們。
幾個農民吓得後退幾步,膽怯的說道:“老闆,這可是人屍啊,看樣子像是剛死不久,人命關天,我們可不敢随便亂動。”
有良耐心解釋着:“他是這位女孩的父親,已經死了好些年,隻是因為生前練過一種奇特的武功,所以屍身保持不腐。”
“不行,我們還是趕緊報警吧,這種事兒弄不好可是要吃官司坐牢的。”農民們面帶懼色,無人敢上前。
“還是讓我來吧。”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話音。
有良轉身望去,原來竟然是司機老齊。
老齊不是在汽車上睡覺的麼,怎麼也進谷中來了?有良也不及多想,從背囊裡取出一個厚厚的白布口袋遞給了他,讓其張開袋口,然後自己伸出右手去抓黃建國的半截屍身。
當有良的手指觸碰到屍體的一瞬間,感覺入手寒氣逼人,盡管他并未運氣,但中陰吸屍大法卻自行開啟了,蓦地,一股寒流沿着手掌心勞宮(鬼路穴)闖入了右臂的手厥陰心包經。
當年傳功的時候,有良也曾被動的汲取了黃建國大部分老陰之氣。隻是由于那時候還不會武功,丹田之中空蕩蕩的并無一絲真氣,因此吐納過程是漸進式的、平和的,不然奇經八脈根本就承受不住蜂擁而來濃郁的老陰之氣。而如今則不同了,有良本身不但已經擁有“中陰吸屍大法”,而且還融合了藥王孫思邈的“噬嗑針”,可以說是海納百川,兼收并蓄,多多益善了。
黃建國的半截屍身在土丘下埋了多年,殘存的老陰之氣所剩有限,基本上都是其體内的本元,不過是分把多鐘的時間,殘存的所有真氣便一股腦兒的吸進了有良的體内。
“太極陰暈......”他的腦海中突然感應到,便随即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老齊詫異的問道,心中尋思着這位了去大師怎麼了,光是一隻手揪着屍體站在那兒發愣。
“哦,沒什麼。”有良緩過神兒來,抓起那半截身子塞進了白布殓屍袋中,老齊則麻利的紮緊袋口扛在了肩上。
“我們走吧。”有良招呼大家動身按原路返回。
小建癡癡呆呆的站立在那兒,雙眸目光散亂,嘴裡又開始說起胡話來了:“南,南山......清風嶺上豁雙眸......蟠踞徽饒三,三百裡,平分吳楚兩源頭,頭,誰識本來真面目......”
“小建,你怎麼了?”有良搖晃着她的肩膀,但是卻無甚反應,無奈之下隻好蹲下身子将其背起來,邁開大步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