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7頁)

  客家嬷嬷悄無聲息的溜進告别室,出手如風,先點了那兩個正打着瞌睡的保安昏睡穴,然後蹑手蹑腳的走近鮮花圍繞着的冰棺。

  透過冰棺的玻璃蓋闆,客家嬷嬷看到了一個異常肥碩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的紋付羽織?F和服,足登木屐,最大号的冰棺也才剛剛塞得進他的身體,冰棺上的牌子上寫着死者的名字――神次郎。

  嬷嬷揿動開館按鈕,棺蓋徐徐開啟,她伸手探至屍體頭部的囟門處,滿意的點了點頭,此人仍處于中陰身狀态。

  夜深人靜,嬷嬷運足了真氣将其從冰棺内抱起,然後撂在一架運屍車上,蒙好白布單便坦然的推出了告别室。

  走廊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在行走至八寶山大門口的時候遇到了麻煩,那兒正巧站着有七八個警衛,看樣子似乎正在交接班中。

  “喂,你幹什麼?怎麼往外推死人呢?”警衛們上前堵住了去路,警惕的厲聲質問道,他們的目光落在了高高隆起的白布單上,那下面躺着的無疑是具死屍。

  客家嬷嬷一言不發,默默的望着他們,出手對付這幾個警衛倒是絲毫沒問題,但她無須這樣做,不想搞出不必要的動靜。

  “呸,誰放屁了,怎麼是這股邪味兒?”一名看似警衛們的頭兒瞪着眼睛,扭頭打量着身旁的幾個人,口中怒道。

  “屎前屁是最臭的。”一名年輕的警衛嗅嗅,然後科學的解釋說。

  警衛們接二連三的捂起鼻子,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但聞“噗通,噗通......”聲響,他們紛紛萎頓摔倒在地昏厥了過去,客家嬷嬷微微一笑,自己隻不過釋放了少許的“鮑肆之香”,便成功的一招制敵。

  嬷嬷見四周無人,便将運屍車迅速的推進了大門外的小樹林裡,然後扯去白布單,背起死屍就往雜樹叢中鑽,必須要穿過這片樹林,才能西行到達山腳下的廢棄礦洞。

  “嗤嗤”的裂帛聲響起,雜亂的樹枝挂住了神次郎的黑絹和服,其腳上的木屐也不知掉落到哪兒去了。好一個客家嬷嬷,幹脆動手将屍體剝得精光,然後用力将五百多斤重的神次郎頂在了頭上,運足真氣使出祝由輕功,一溜煙兒的直奔山腳下面的礦洞而去。

  月色迷離,礦洞内漆黑一片。

  嬷嬷揿亮手電筒一直往洞内深處走去,最後來到了那座亂糟糟的墓室,燈光下可見地上散落着一些腐朽破碎的褐色木闆,那曾經是當年明朝司禮大太監鋼鐵的棺椁。

  手電筒光照射在牆壁上,那兒有一個大窟窿,那是小才華用“天門洞開”劃的,那裡面應該就是有良說的清朝乾隆年間的大太監毛?獾哪故伊恕?

  有良告訴她,毛?獾哪寡?裡原本有着劇毒的紅色屍氣,不過時間已經有了大半年,相必那屍氣應該已經完全散去了。嬷嬷放下神次郎沉重的屍體,自己先爬進窟窿裡嗅嗅那邊并無任何異常,于是退回來抱起了神次郎,先将其頭部往裡塞,硬是将其一點點的擠進了毛?獾哪寡ㄖ校?随即自己也跟着鑽了過去。

  這間墓室比鋼鐵的要小一些,規制也略遜一籌,不過作為制作汗屍之所已經算是不錯,畢竟八寶山周邊已無更安全和隐秘的地方了。

  嬷嬷的手電光照在一副腐朽生滿青苔并散了架的棺椁上,可以瞧見裡面躺着一具渾身赤裸且生有通體白毛的枯瘦男屍,嘴角邊凝固着黑紫色的幹涸血迹,胯下已經閹割去勢,這就是毛?饬恕G迩?隆年間,此人監守自盜吞食了一根千年老山參,因而中毒死亡。兩百多年間,從其口中逐漸生長出了一株世所罕見的血靈芝,最終治愈了二丫的“屍蛻症”。

  客家嬷嬷心中尋思着,不管怎麼說,這個毛?饣故前锪碩?丫一個大忙的,所以理應将其安置妥當,别就這麼曝屍為好。想到這兒,嬷嬷歎息着俯下身去,準備移走毛?獾氖?體。

  就當她雙手觸碰到了那些柔軟的白毛時,靜靜躺在那兒的毛?馔蝗患湔隹?了眼睛......

  那是一雙瞳仁灰蒙蒙的眼睛,如同白内障一般,好像并無視力。但見他鼻子嗅嗅,似乎聞到了生鮮氣息,“騰”的從棺椁内直立而起,一把抱住了毫無戒備的客家嬷嬷。兩條枯槁的雙手緊緊箍住了她的雙臂,同時撅起褐色雙唇對着嬷嬷的嘴便親了下去......

  客家嬷嬷見狀大驚,但其畢竟是久經沙場江湖老手,臨危生變,猛然間叱喝一聲,刹那吓了毛?庖惶?,瞪着死魚般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嬷嬷,似乎不知所措。

  原來是具木屍,客家嬷嬷心中暗自發笑,自己雖然隻得五式祝由神功,但對付這家夥還是綽綽有餘的。但凡“木屍”,其生前必是因中毒而死,發生屍變的機緣一般微乎其微,是十八種屍變當中較為罕見的另類。這個毛?庀氡厥且蚰寡ǖ幕肪程厥猓?體内生長出了血靈芝而促使其屍變,不過清乾隆年間迄今,這孕育了兩百多年的木屍也不能太小觑了。

  客家嬷嬷晃動了下身子,發現毛?獾牧教醺觳蠶衲就犯俗右話闵?硬,箍得自己兩臂絲毫動彈不得,她想要施展“鬼打牆”等招式,但抽不出手臂無法肢舞,無奈隻有故技重施。

  “噗”的一聲,嬷嬷釋放出了“鮑肆之香”。

  墓穴裡本就空間有限,頃刻間一股極惡心的臭魚爛蝦味兒撲面而來。毛?廨氲鼗肷砦?之一震,通體白毛“簌簌”的抖動着,同時張開了血盆大口,急速的吞噬起來,竟然于片刻之間将“鮑肆之香”悉數吸入體内。

  客家嬷嬷大驚失色,這木屍非但不懼毒氣,而且還如獲至寶般的吞食入腹,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毛?饨?嬷嬷釋放的“鮑肆之香”全部吞噬殆盡,臉上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滿足感,然後緩緩的松開了雙臂。

  嬷嬷“嗖”的身子後掠,與毛?饫?開了距離,這樣方便施展祝由神功。

  此刻,毛?饴醪匠龉祝?在墓室内踱着方步,一不小心絆到了地上躺着的神次郎,身子打了個趔趄。随即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發現是個人,于是掉轉屁股對着屍體的面部“嗤”的一聲放了個小屁,然後跳出圈外用心的聆聽着動靜。

  空氣中彌散開了一股小魚小蝦的腥臭,那味兒竟然與“鮑肆之香”有些近似,隻不過在是濃度上有所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