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如何稱呼?”無燈教授問道。
“‘跛腳隐士’。”
“呵呵,道友,老夫這就帶你去上落水。”無燈教授站起身來,他知道隐修之人大都不願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因此并不在意。
兩人走過天生橋,來到了天坑豎洞。
“秋波老妪在此修行時,就住在上面的凹洞之中,不知道友可否上得去?”無燈教授手指數丈高的石壁說道。
跛腳隐士面現為難之色:“那兒實在是太高了,我看這塊大青石還不錯,就在此修行甚好。”
無燈教授告辭返回下落水,詳細的詢問了有關平原與‘跛腳隐士’相遇的細節,心中不由得暗自尋思。此人出現的時機頗為蹊跷,昨日前腳剛剛回到?k王山,今天跛腳隐士緊接着便到了,難道真的有這麼湊巧麼?回想起昨晚上山之時,自己總感覺身後似有不妥,難道是此人一路跟蹤而來?
總之,還得要多加小心才是。
跛腳隐士坐在大青石上,他便是“老白”佘天庭。自從臨潼西山之巅的那場惡戰之後,費叔被打回了原形,黃老魇則灰飛煙滅,自己終于解脫桎梏,重新恢複了自由之身。
他眼瞅着有良與二丫相互攙扶着走下西山,從此遁隐江湖,而自己卻無路可走,于是便又回到了陝西省博物館,繼續從事原先的考古課題研究。同時在第四軍醫大學把那條殘腿安裝了假肢,盡管走路還有點瘸,但總算甩掉了拐棍,這都是拜有良那個臭小子所賜,現在想想都來氣。
這次因公出差在西安登上了這趟京城開往成都的列車,下車時,他不經意間瞥見了無燈教授懷抱着的那個嬰兒,心中不禁一動。就在其擦身而過之際,老白張開嘴巴悄悄的探出他那條靈敏的舌頭,果然感應到了一絲奇特的生物磁場,心中一陣莫名的激動,不會錯的,那正是殘存的魇氣。
這孩子的母親是一隻魇,他斷定。
縱觀當今世上,雌魇如鳳毛麟角般罕見,難道這嬰兒是二丫的孩子?自己當年費盡心機從河南駐馬店大洪水中找到孕育着的魇胎,然後送去陝西銅川耀縣孫家源過胎,成功的培育了二丫這隻幼魇,可是到最後卻兩手空空。若不是在西山之巅頭腦靈活,借有良之手除掉了費叔和黃老魇,自己恐怕早就葬身臨潼了。
如果真是二丫的孩子,怎可能落到了無燈教授的手中呢,憑二丫和有良的功力,普天下又有誰能敵?難道他倆出事了......
老白從竹簍中取出酒肉熟食,朝着下落水石洞走去,必須先摸清情況後再下手。那個無燈教授看似武功不弱,也頗具心機,而小夥子平原倒是憨厚誠實,并無多少城府,可以套出些東西來。
“呵呵,無燈教授,這兒有些酒菜,你我不如小酌幾杯如何?”老白熱情的相邀。
無燈教授心道,也好,自己正對其心存芥蒂,借此再深入的了解一下這位跛腳隐士,以防後患。
“求之不得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k王山中,夜深風涼,正好把酒言歡,有勞了。”無燈教授欣然接受。
老白攤開熟食,無非還是宜賓闆鴨和怪味雞,鎮上也沒啥别的特産。酒是當地土燒,濃烈嗆人,入口火辣辣的挺有勁兒,三個人邊吃邊聊。
“這個嬰兒好似剛剛出生不久......”老白喝了口酒,瞥了眼獸皮褥子上睡覺的庸兒,不經意的說着。
“嗯,才幾天。”無燈教授答道。
“他便是我的師弟庸兒。”平原一杯落肚,面色便已經發紅了。
老白端起酒杯,眼睛望向了嬰兒,口中試探着說道:“無燈道友,你我都是讀書人,俗話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不可不察啊。”
無燈教授聞言哈哈一笑:“道友差矣,《論語》中說,‘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年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這孩子原本是一死嬰,被丢棄在醫院的垃圾箱中,老夫并非貪一己私利之人,而是動了儒家恻隐之心将其救活,然後帶來?k王山中養育的。”
“哦,原來如此,無燈道友果然高風亮節,具大儒之風範,令人欽佩之至,”老白贊道,“若是這孩子的父母得知其死而複生,不知得多感激涕零呢。”
無燈教授回想起自己重手突襲二丫時的情景,心中不禁一片茫然,這隻幼魇肯定對自己已經是恨之入骨,希望主人盡快将小活師還給她,這樣多少可以平息其心中之怨氣。至于庸兒,大家都以為死在了醫院裡,時間久了,慢慢就會淡忘的。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依......”無燈教授自言自語道。
第69章
活師被盜
清晨,婺源縣局才發現關押在拘留室内的一名嫌犯越獄潛逃了,這位釋了去不但盜走了那具半截子殘屍,而且還打暈了一名值班警員和兩名法醫。
雷局長匆匆趕到縣委招待所,叫醒了公安部刑偵局的張局長,緊急的彙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