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陰吸屍大法。”
“哦,莫不是中原早已失傳的東晉郭璞所創之‘吸屍大法’?”胡不歸愕然道。
“正是。”
“怪不得呢,”胡不歸怅然歎道,“此法乃中原第一邪術,據說郭璞臨終前生怕此術為惡人所得,危害世間,因此帶入棺中長埋于地下,想不到今世竟然還有傳人。”說罷,自斟滿杯酒,一飲而盡。
“原來是隻老狐狸精啊。”可兒悄悄的說着。
邢書記的蠕頭蠻身份被人家一語道破,滿肚子的政治理論也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黨大師此刻謹慎的詢問道:“前輩,您為什麼叫‘胡不歸’呢?”
“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中說,‘歸去來兮!田園将蕪,胡不歸?’老夫何不歸隐去呢?唉,原本蝸居修行千年的白頭峰連同長白山天池的一半竟然劃歸胡人所有,據說還更名為了‘将軍峰’,呸......”胡不歸嗤之以鼻。
‘胡先生,可兒這廂有禮了......”可兒站起身來道了個萬福,嘤嘤說道,“适才聽先生一席話,覺得您精通奪舍附體之法,可兒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胡不歸颌首一笑:“請講。”
“可兒借屍還魂還覺得不難,可若是附活人之身後,如同大病一場,需要很久方能恢複元氣,這是何故?”可兒詢問道。
“奪死人之舍,無須與其神識抗衡,自然較為順利。奪活人之舍,若遇定力強者,如僧道等修行者,當屬不易。即便是奪舍成功,亦會産生諸多靈障,需要時日加以磨合,因而會導緻身體與精神上的不适,所以附身或是奪舍也需要尋找合适的宿主。”胡不歸解釋說。
“那什麼樣的宿主才是合适的呢?”可兒接着問道。
“嗯,每種動物尋找的宿主都有自己獨特的偏好,譬如狐仙附體,大都是尋找如下類型之人,一是臉形如狐,二是性感的女人,三為偏食之人,四則經常煩躁不安,歇斯底裡的人,五是很計較,很勢利之小人,六乃欺善怕惡之人,七是經常頭皮刺癢以及性欲較強之人。”胡不歸如數家珍般的羅列着。
“哦......”可兒用心的記下。
“像’長仙‘,也就是蛇靈所鐘意的宿主,大都是好飲酒之人,性情陰沉者,青樓女子與尋芳客,妖豔女人以及好色、怕冷和患有近視眼的人。”胡不歸一指老白說道。
“多謝先生指教。”可兒恭敬的再次施禮,然後坐下了。
“胡先生果然博學,但不知今晚隻是為傳授學識而來的麼?”黨大師報以懷疑的口吻。
“呵呵,老夫一是來道謝,二來勸善,别無他意。”胡不歸朗聲笑道。
“承蒙先生點化,有良感激不盡。”有良起身示意。
“好了,老夫也該要告辭了。有良,今後若有為難之事,可去京城動物園猩猩館找我,那隻最年長的銀背大猩猩便是老夫。”胡不歸說罷起身,順手将半瓶五糧液揣入了懷中,然後潇灑的走出了房間。
東廂房内,二丫哄庸兒睡了以後,自己坐于床上正在練功。
胡不歸途徑院子時,瞥見廂房窗戶上映射出了五彩光暈,不由得感歎道:“京城果然乃藏龍卧虎之地,想不到這小小的胡同裡也竟然隐匿有五色幼魇,老夫不虛此行啊......”
胡不歸出了什刹海胡同,在街上攔了輛夜班的士直接返回了動物園。
當其神識重新回到宿主銀背大猩猩體内後,懵懵懂懂的翁大師急忙問道:“老祖宗,你殺了那個瞎眼斷臂的殘疾人麼?”
銀背大猩猩“嘭嘭”擊打了兩下厚實多肉的前胸,厲聲訓斥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殘疾人‘乃是曠世高人,這次對你不過是略施懲戒而已,你要迷途知返,就在猩猩館中與老夫一同隐匿修行吧。”
“不行啊,老祖宗,我還有不少的存款沒花完呢。”翁大師連聲央求道。
胡不歸根本沒有理睬他,蒲扇般的大手拎着他徑直走進了地廊。
次日,有遊人隔着猩猩館的大玻璃牆,驚訝的發現銀背大猩猩與一隻年幼的小猩猩正盤腿在舍内打坐。小猩猩不耐煩的東張西望,被銀背大猩猩劈頭就是一巴掌,地上還擺放着一個五糧液空酒瓶。
京城動物園大猩猩館的圍欄外發現了一具中年人的屍體,警方拉起了警戒線,市局的刑偵技術人員正在勘察現場。
四周聚集了不少圍觀的遊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畢竟是在京城著名的旅遊景點死了人,影響較大。